我點了點頭,他便朝著船艙底下走去。
有很多人都有一個誤區,認為裡岸越近水越淺,離岸越遠的地方,海水越深,事實上,海水的深淺,是由海底的地貌所決定的,海里有也山脈與峽谷,山勢拔起的區域,即便處於海中央,水也不會太深。
我們雖然離開加羅列島不久,但事實上,已經進入了一片溝壑型的深海區,根據電子海圖的指示,我們現在所行駛的海域底下,是一個很大的海溝,在這種海底地貌下,是很難有礁石的。
觸礁的可能被排除了,但我還是覺得不放心,心想,既然不是觸礁,難道是剛才無意間與什麼大型生物相撞了?但隨即我又否決了,因為能讓船身突然一卡的大型生物,恐怕只有鯨了,但眾所周知,如果鯨真的浮上海面,那麼周邊海水,比較產生比較嚴重的起伏,但現在,我們周圍的海水很平靜。
片刻後,那個夥計從船艙裡上來,衝我們搖了搖頭,道:“動力系統運作正常。”他自己估計也覺得奇怪,於是給出了一個比較靠譜的猜測,他道:“可能這是艘新船,各種裝置之間難免需要磨合,大概剛才是卡了一下。”船方面,我們都是二百五,我見他說的比較專業,船也安安穩穩的繼續行駛,便也放下心來,招呼胖子回去睡覺。
海上黑得很快,雖然時間才晚上九點鐘,但人在漆黑安靜的環境下,就特別容易犯困。這段日子,每天早出晚歸,甚至通宵,像這種早早上床的待遇,已經很久沒享受過了,因此我幾乎是一上床就開始迷糊了,胖子睡的比我還死,我還沒睡深,就已經聽到他的呼嚕聲,一聲一聲極有規律,聽的久了,就跟催眠曲一樣。
我伴隨著胖子的呼嚕聲,越睡越深,但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總怕出現什麼變故,因此在疲憊中,心底又有些發虛,形成了一種半睡半醒的煎熬狀態,甚至還保留著緩慢的思考能力,半睡半醒間,我突然想到,難道悶油瓶每次下鬥都是這樣睡的?難怪一有動靜就能立馬醒過來,這種睡覺的狀態,太他媽難受了。
我很想能深眠下去,但卻因為內心那種沉重的壓力而無法做到,迷迷糊糊間,一邊睡覺一邊聽胖子打呼嚕,也不知睡了幾個小時,我腦海裡突然一個激靈,整個人都驚醒了。
不對!
我猛的睜開眼,休息室裡很狹窄,一片黑暗,空氣中隱隱還伴隨著新船特有的油漆味,夾雜著海里的腥鹹空氣,讓人覺得鼻子很不舒服。
我緩緩從船上坐起來,心頓時漏了一拍,忍不住去摸身邊的胖子。
首先我摸到了一個大肚子,接著手慢慢往上,我摸到了胖子的臉,他打呼嚕比較厲害,我的手放到他臉上,可以感受到一陣溼熱的呼吸,胖子的呼吸極有規律,我側耳傾聽,整個人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因為在這間休息室裡,還有第三個人的呼嚕聲!
那陣呼嚕聲與胖子的呼嚕聲配合的極好,就好演奏會一樣,乍一聽,會讓人以為是胖子一個人打呼嚕,但當我將手附上胖子的臉時,呼吸的頻率,明顯跟呼嚕的節奏不一樣。
由於船上空間有限,休息室都是比較狹窄的,我這間休息室是船長室,是最大的一間,但也只有十個平方左右,另一間船員休息室更小,當時目測只有五六個平方,但我記得很清楚,我和胖子進入這間休息室後,胖子把鞋一蹬,褲子都沒脫就上床了,而我卻是將被子鋪好,並且在反鎖上艙門後才往船上爬的,也就是說,這個船艙裡,是不可能出現第三個人的!
這種詭異的事件,立刻就帶給了我一些很不好的回憶。在西沙海底墓時,那禁婆也是突然冒出來,當然,這裡不可能有禁婆,但我還是覺得出了一層冷汗。
那個呼嚕聲還在繼續,胖子睡的很死,我立刻捂住了他的口鼻,片刻後,胖子被憋醒了,下意識的就來抓我的手,我連忙壓低聲道:“是我,別出聲。”
胖子估計是睡懵了,也不知有沒有聽進我的警告,立刻抬腳就來踹我,我沒想到胖子這麼沒有配合精神,一不留神,直接被他踹到了胯骨,疼得我一哆嗦,頓時鬆了手。
胖子立刻在黑暗中猛喘氣,我還沒來得及罵娘,他便緩過來,罵道:“***,大半夜的幹啥,想憋死胖爺我,好姦屍是不是?你個慫貨,還能再沒出息點嗎!”
就在他說完,那個呼嚕聲,猛的停住了。
我頓時再也顧不得,大罵道:“小爺就算要姦屍,也不會挑你這種貨色。”一邊說,我幾乎立刻衝到了門口,那裡是休息室的電源開關,我按了一下,但另我毛骨悚然的是,電燈居然沒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