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只要能夠救淇兒,他義無反顧。
可慕容燕的心思他又豈會不知,若是慕容默在行刑那日真的願為淇兒涉險,那麼他若是對慕容默動手,且不說太子是否會放過淇兒,就算是放了她,恐怕淇兒也會恨他一輩子的。
慕容燕就是想斷了他所有的後路,成心不讓他好過,可此時此刻,為保淇兒暫時安全,他必須先答應下來,遂應道:“殿下聖明,微臣定不辱使命。”
姬如彥出了東宮,卻並未前往大理寺,而是尋到姚文青,將太子交代之事交於他去辦,木婉公主與淇兒關在一起,要去見她,他卻有些膽怯。
可當姚文青到達大理寺天牢時,木婉公主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
“天牢陰寒,你上次大病,身子還未完全養好,不要意氣用事。”沈赫與沈淇勸她許久,她愣是聽不進去半句。
“若沒有你,不管是純儀殿還是鳳儀殿,我都是不在乎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這陰寒的天牢我也不懼。”木婉公主拽著沈赫的衣袖,怎麼都不撒手。
沈赫忙柔聲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們都明白,可是雪兒,你就當是成全我,我擔心你的身子。”
“不要,反正我是不會出去的,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會撇下你們獨自去享榮華富貴。”
姚文青在一旁很是為難,他一向笨嘴拙舌,不懂勸人,更不懂勸女孩子,看到木婉公主對沈赫的情意,他恍惚間仿似看到了耿懷貞,其實耿懷貞和木婉公主在性情上很是相似。
也不知她在遙遠的遼北,是否安好。
“公主,你又何苦跟著我們白受罪,正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才不願看著你跟我們受委屈。”沈淇嘆氣,都說患難見真情,也不知沈赫是修了幾世的福分,今生得以遇上木婉公主這樣的良人。
木婉公主索性回去坐著,無論沈赫和沈淇說什麼,她都置之不理,沈赫沒有法子,感動於她的情深意重,又憐她柔弱的身子,一時竟是無措。
姚文青更是進退兩難,木婉公主連沈赫和沈淇的話都不聽,更不會聽他的了,可這次太子的旨意,他又必須辦妥,姬如彥竟丟給他這樣大的難題。
沈赫靜默片刻,突然靈機一動,又望了姚文青一眼,因知姚文青的為人,再者姚文青也算不得外人,大家一同在書院時,也有些私交,遂不避諱的對木婉公主說道:“雪兒,你聽我說,如今我們都被關在這天牢裡,訊息不通,也不知外面有何變化,你若是可以出去,或許對我們而言,或多或少有些幫助。”
木婉公主本也是聰明人,沈赫的三言兩語,她也聽出了利害,可她又實在不捨沈赫,況且沈赫重傷在身,她怎能撇下他獨自離開,左右為難,坐在地上也不吭聲。
沈赫蹲下身子又耐心的說道:“你這麼聰明,肯定知道我的意思,就算是為了我,好不好?”
木婉公主望著他,嘟著嘴不言語,卻突然發覺沈赫臉色煞白,右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眉毛擰在一起,雖說佯裝的很好,卻逃不過木婉公主的眼睛,木婉公主將他捂在腹部的手掰開,卻見他素白的衣袍被鮮血染紅,紅的刺目,那血還繼續往四周蔓延,沒多一會兒,素白的衣袍便紅了一大片。
“你怎麼了沈赫?你可別嚇我,這是怎麼了?”木婉公主想用手替他捂住,又怕弄疼了他,手足無措。
沈赫勉強笑了笑,“別怕,沒事的,只不過扯動了傷口而已,別怕。”
“這可怎麼辦?你受這麼重的傷,若不好好醫治,會有生命危險的。”
木婉公主急的眼眶都紅了,突然瞥向立在一旁的姚文青,站起身冷聲道:“本公主知道,慕容燕放我離開,是不想同邊域國生了嫌隙,若是父王知道我被你們關進了天牢,指不定有多生氣呢。你現在就回去告訴他,就說夫妻一體,本公主與夫君不能分開,你讓他看著辦吧。”
這還是沈淇頭一次見木婉以公主的身份示人,卻是為了她的夫君。
姚文青望了沈赫一眼,對著木婉公主抱拳施禮,“是,微臣即刻便去稟告太子殿下。”
姚文青帶人離開,沈淇見他肅然的面孔,不禁心想,彷彿從來都沒見他笑過,耿懷貞那麼活潑的姑娘,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
慕容燕早已安寢,姚文青翌日一大早便去請示慕容燕,慕容燕思慮良久,如今正是內亂之際,大秦朝不能再與邊域國交惡,即使他再不情願,也不得不答應木婉公主的請求。
木婉公主則帶著沈赫住進了純儀殿,讓沈赫得以安心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