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之年才收養她,之後十三年間,一刻不曾鬆懈地教導她,直到病逝才將風史之為傳承給她,與她相比,她二十二歲就嫁人,似乎太過不盡責了呢。
為了避免往後寫史有困難,她得儘快找到下任風史繼承人選,只是在那之前,她或許該找個機會和閻律透露透露,她的“經驗”其實還挺豐富的,只是嚴重缺乏“實戰”部分,倘若他真要娶她,待下任風史能夠獨當一面之前,“經驗”部分她恐怕還得再累積個十年以上……
他敏銳多覺,這春史身分恐怕也瞞不了多久,就不知他能不能忍受她經常半夜到外頭溜達,留他獨手空閨?
喀!
西邊長廊忽然傳來一聲細響,緊接著兩抹人影自洞門後頭一閃而逝。
咦?那不是……
“何時發生大火的,客棧裡的人可都安好?”黑暗中,傳來閻夜菱模糊的問話聲。
“半個時辰前更夫發現的。”另一個人是溫原。“幸虧小李子疏散得宜,沒有人受傷,只是火勢實在太大,街坊受到波及,幾個人都給嗆傷了。”兩人愈走愈遠,腳步生幾乎再也聽不見。
“無端失火,分明有詭,說不準能在附近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出去瞧瞧。”
“我也這麼認為。”
喀!又是一聲極細微的聲響,彷佛是有人躍上了屋頂,踩著屋瓦離去。
雙手負後,封曳秀斂眉尋思兩人對話,怎麼想,都覺得此事有蹊蹺。
雖然她從不曾探究溫原為何經常出入閻府,但由閻律有意將閻夜菱下嫁商家,以及諸多蛛絲馬跡來看,實在不難猜出這兩人其實是在合夥做生意。
這回失火的客棧,恐怕就是兩人連手經營的產業之一。只是,連著五日閻律總是早出晚歸,私賣鹽鐵一案顯然另有突破,在這敏感時刻,兩人連手經營的客棧卻忽然起火,難保不是有人狗急跳牆,所設下的陷阱。
那兩人不帶護衛便出府,恐怕會遇上危險也說不定,她還是一塊跟著才好。
心念一定,她立即回到書案邊將春史收好,接著吹熄燭火,朝兩人離去方向追去。
月光下,她足尖幾乎不點地,身影飄忽若風流,眨眼間便輕易穿過所有哨崗守衛,凌空飛過高牆,追上兩人腳步。
為了不曝露行蹤,她始終保持一定距離,總是等兩人拉長了距離才又跟上。
只是才跟到玄武大街,她便立即發現不對勁。
此刻萬籟俱寂,家家戶戶早已熄燈入睡,整座京城沈浸在黯淡月光裡,一切顯得模糊不清,她匍伏在灰暗的屋簷上,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果然在風中捕捉到幾抹輕淺的呼吸聲。
一個、兩個……不,有三個人將呼吸掉到最淺,正躲在暗處伺機而動,某種令人不安的危險氣息正悄悄地蔓延。
眸光一瞬,她聽聲辦位,俯身朝大街掃去,就見溫原和閻夜菱一前一後在大街上提氣奔跑,兩人身影依稀模糊,正朝遠方熠熠火光直直奔去,隨即,危險氣息也迅速加劇。
不好,他們被盯上了。
是調虎離山!
念頭才過,顧不得自己沒有變裝掩面,她氣題丹田,瞬間飛奔向前,如游龍般連竄過連排屋簷,接著旋身一躍,如鷹隼俯地般衝向閻夜菱。
“溫原,趴下!”
喝聲警告同時,她也伸手護著閻夜菱旋身使出幾個翻轉。
咻咻咻!
三枚銀針無預警穿過她飛散的長髮,驚險地自她眼前兩寸處疾射而去。
她不驚不懼,反手一託,隨即將幾乎落地的閻夜菱撈回身側,同時站定。
咻咻!
隨即又有兩道銀光破空一閃,分別朝她和溫原襲來。
她冷靜以對,再次拉著閻夜菱躲過銀針,眼角餘光卻瞧見另一枚銀針直逼溫原門面,後者手忙腳亂使出一個鷂子翻身,千鈞一髮閃過襲擊。
糟!溫原功夫粗淺,雖然僥倖躲過一劫,但對方有三人,明顯都是吹針高手,她一方面要顧著閻夜菱,一方面要注意三人動靜,實在無法分身護他周全,只怕下次銀針再發,他就要陷入危險。
為今之計,恐怕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只要他能夠順利脫險,以她的身手,應該能夠帶著閻夜菱躲開所有銀針,在半刻鐘內回到閻府──
“溫原,快回閻府!”她開口大喊,同時掏出甜豆朝暗處一抹光亮擲去,叮的一聲,甜豆精準撞開一枚銀針,讓溫原有機會逃跑。
緊接著,又是一抹銀光閃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