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松登時漲紅了臉,郭鎮東從中攔著:“不就是個橘子麼,吃就吃了唄。”說著衝景雲松笑笑,又衝柯暮靄笑笑,“木木,你吃到橘子沒?我去給你拿一個。”
他是老郭家的獨苗,上面有兩個堂姐,卻沒有弟弟,柯暮靄是他親戚裡最小的孩子,柯凌霄和趙木果雖然也比他小,但性格不夠穩重,又各自有父母寵著,只有柯暮靄爹孃不疼,爺爺不愛,讓他很是找到一些當哥哥的感覺,他從兜裡拿出兩根棒棒糖,分別遞到柯暮靄和景雲鬆手裡。
景雲松剛壓滅一些火氣,那柯凌霄又說:“他倆就是一對小摳|逼,上次兩人吃榛子,要一個都不給。”又伸手往柯暮靄身上一指,“他身上穿的衣服,從上到下都是咱們給他的,這回吃咱們的橘子,哼,也不怕酸掉大牙!”
景雲松終於再也忍不住,劈手把橘子扔了出去:“我他媽稀罕吃啊!”
柯凌霄正說得起勁,橘子飛來,正砸在腦門上,當場打了個倒仰,被王森林抱住,緩了緩眩暈,忽然把嘴一咧,哇哇大哭起來。
幾個正在議論衣服的女人聽見,趕忙過來問是怎麼了。
王森林用手一指景雲松:“他用橘子打小小。”
洪桂芬立刻破口大罵:“小王八犢子,不正經的女人果然養不出好玩意來!”她一邊哄兒子一邊大聲喊,“柯永壽!柯永壽!你兒子讓人家給打了!你就悶外屋也不知道放個屁出來!”
柯暮靄拽起景雲松正要往外頭跑,迎面遇上柯永壽進來,正好堵在門口。
柯永壽正在東屋炸茄盒,聽見兒子的哭聲和媳婦的召喚趕過來,看見景雲松,頓時火往上撞,上次就要揍他被他逃了,這回新仇舊恨勾在一起,不由分說,掄起胳膊一張大油手就糊了過來,發出“啪”地一聲清脆響聲,景雲松一跤跌倒在地。
“鬆鬆!”柯暮靄趕緊蹲下看景雲松的傷,柯永壽還要再打,他把景雲松護在身後,向柯永壽大喊,“老叔,你進去問……”
話沒說完,就被柯永壽一腳踹在肋下,摔到牆角,又在景雲松身上連踢了好幾腳。
景雲松咬緊牙關,從地上爬起來:“我跟你拼了!”蹦起身往柯永壽身上撞去,這一下雖說拼盡全力,但怎奈十歲的身子力氣太小,被柯永壽抓住,又打了幾下。
“老三你差不多得了!”見他這樣下狠手打人,裡屋的幾個女人看不過去了,都過來阻攔。
“這吵吵什麼呢!”一聲略帶沙啞的輕喝,使屋裡安靜下來,柯永利到了。
洪桂芬在屋裡頭抱著自己兒子先聲告狀:“還不是你那後老伴帶來的賤種,打我們小小,你看把我們小小打得,都兩回了,上次就打了個烏眼青。”
柯永利臉色漲紅,他感覺很丟人,他知道家裡人都瞧不起自己,暗地裡想著等有錢了之後,他取個明星似的媳婦,有了大哥大,有了小轎車,讓人高看一眼。這次他爸過生日,破天荒地沒有空手來,買了啤酒買了香腸,為的是啥,不就是為了在人前掙一回臉嗎,可是如今,剛掙到手的臉面全被這小崽子給毀了,一瞬間,他感覺姐姐妹妹,兄弟弟媳看向自己的目光裡全都充滿了鄙視。
他緊皺眉頭,越過柯永壽,把景雲松抓起來,掄起巴掌。
“啪!”抽在另一邊的臉上,比方才柯永壽打得更狠。
揮手還要再打,被柯暮靄雙手抱住,他怒喝:“你給滾開,要不然連你一起打!”
柯暮靄雙手緊抱吊在他胳膊上,臉上卻還是笑著的:“爸,你等會,聽我說一句話,等我說完了你在打,到時候咱爺倆一起打,把他打死就完了。”
鑑於最近一段時間,柯暮靄的良好表現,柯永利給了他這個話說的機會:“你要說什麼?”
柯暮靄並沒有帶絲毫憤怒埋怨得情緒,彷彿在說不相干的事情:“爸啊,你是真沒看出來,還是假沒看出來啊,聽兒子給你分析哈,我,肯定是你兒子吧,這沒說的了,鬆鬆呢,他媽嫁過來,組成一個家庭,也就是你兒子了吧?這都沒錯吧?我們兩個剛才都被人家打了,你的兩個兒子都被人打了,被人打成這樣,鼻子都出血了,然後還叫你來一起打,你還就傻乎乎地上套,也跟著別人一起打自己兒子,這叫啥?這叫傻|逼啊,人家拿你當傻逼耍呢!”
他這話一說,屋裡頭幾個大人全都變了臉色,洪桂芬趕緊說:“木木你別胡說八道,明明是那個賤種先打了我們家小小。”
柯暮靄不理他,只跟他爸說:“人家都沒瞧得起咱們,我也就罷了,我就一個小孩,但是爸啊,他們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