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手都數得過來,但這其中,並沒有奉舜華。“你……知道我是誰?”
一句話出口,奉舜華立刻清醒過來。猛然坐起身跳下床去背對著赫連重。“咳咳……抱歉,我認錯人了。”
認錯人?赫連重唇邊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天底下敢拿皇家姓氏做名字的人就只有他赫連重了。若是他口中的重兒是哪位皇子公主的話,那更是不可能。平日裡那些個人就從不踏足神殿,加之一個比一個高傲跋扈,又怎會跟祭司往來。
“您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吧?”赫連重支起手肘撐住腦袋,一副慵懶的姿態,“身為主祭,您當知道這個重字的意義。皇家姓氏,您當是隨便誰來都能用用的?”
奉舜華依然背對著他,心底的抽痛無限蔓延。“那人是位皇子,不過很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哦?那麼,是長皇子,四皇子還是九皇子啊?”赫連重起身懶懶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坐在床邊頗有興趣地看著奉舜華。
奉舜華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淡淡道,“都不是。”
“呵……”赫連重輕笑出聲,玩笑道,“難不成是那個被人當成妖怪誅殺的十七皇子?”
“公子知道的還真多啊。”奉舜華回過頭來,眯起眼睛看著赫連重,“十七皇子的事情,當初可是被當作秘史封存了的。看來公子與靜王爺的關係的確非同一般哦?”
這下子,赫連重的笑容徹底僵住。“咳咳……主祭大人,您這玩笑,有點過火了啊。”
“是麼?”奉舜華故作不以為意,“若不是我說的那樣,公子一個外人,又怎會知道宮闈秘史?要知道當年知曉此事的人幾乎都做了十七皇子的陪葬,絕無可能傳出去的。”
赫連重看著奉舜華的眸子裡多了幾分探究,“凡事,都有個例外嘛。”
“呵呵。”奉舜華輕笑,“這事也的確有例外。當年的十七皇子現如今,還活得好好的。所謂誅殺,也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主祭大人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就不怕我會說出去?”赫連重站起身靠近奉舜華。他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梧桐花香,讓赫連重莫名地想要親近他。
奉舜華篤定笑道,“你不會說出去的。這對你沒什麼好處。”
“你若考慮把奉小少爺送到我那裡,我就考慮不把這件事說出去。”赫連重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正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又死無對證,我即便說出去,雖然沒有好處,卻也沒有壞處吧?相反,倒是給皇室添了堵。到時候,主祭大人能不能安然無恙,我就不知道了。”
說到這裡,赫連重看到奉舜華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趁機繼續道,“倒不如現在把小少爺交給我來得輕鬆些。這事於主祭大人來說,並不虧吧。”
奉舜華低垂下眼簾,說來說去,他還是要把那孩子帶走。“公子您憑什麼以為,我就一定會接受你的提議?”
“喲,這不是商量著來嘛。”赫連重笑笑,“我也沒把握一定能說服主祭大人啊。總之就是先禮後兵,我總得先跟大人打聲招呼不是。到時候那孩子是接還是不接,我可沒打算遵從主祭大人的意思啊。”
“重兒你何時這般不講理了?”奉舜華無意識地脫口而出。卻在下一刻,兩個人都怔住了。彼此四目相對,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了。
赫連重最先回過神來,不若之前那般隨意。即便現在是笑著,仍然讓人覺得不寒而慄。“主祭大人,看來我們之間頗有淵源吧。”
“確實如此。”奉舜華也不再否認,“不過,都是過去的事了。何況,只有我一個人記得的事情,也沒什麼好說的。殿下既然已經忘記了,就莫要再想起了。”
赫連重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若是再提奉禮泉的事,自己就真是太不講理了。可眼下,卻也沒了繼續下去的理由。
正是兩難之際,便聽得外面有祭司候補生來通報,說是靜王爺又來拜訪。赫連重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在這神殿裡,不曾回過。
“請王爺進來吧。”奉舜華繞過屏風,又頓住腳步偏過頭來看了看赫連重,“殿下還打算在這裡站多久?”
赫連重怔了一下,移開視線跟上奉舜華。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悶,卻又無處發洩。看著奉舜華的側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想要問的話吞了回去。只是有些蹩腳地道了聲謝。
奉舜華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
其實奉舜華笑起來很好看,可是在赫連重看來卻很蒼白。彷彿被抽去了所有的氣力和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