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他的身旁,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我的動作已經表明了我的立場。
此時,那些黑衣人眼神已經逐漸清明,只是他們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忌憚。
“你願意相信我嗎?”我知道,蕭胤話裡的意思。
姑姑告訴我,江湖中人,最忌諱把後背留給別人。
可是今天,我願意賭一把。左右都是死,何不抵死一搏?
在我點頭的同時,一柄長劍已經快刺到我的胸口。正在這時,另一把劍出現在我的眼前,挑開了劍的去勢。
我看向他,莞爾淺笑,道:“不必擔心,他們傷不到我的。”
是啊,這些修為低下的的死士怎能傷的到我?他們初入真境的武功在我看來根本不堪一擊。
可是如此多的螻蟻若是拼死,縱是神也難以招架。
況且我還不能一個人走,我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刀光劍影、生死拼殺過後,只留下一地殘屍,活下來的,只有兩個人。
那些黑衣人絕非泛泛之輩,為了將他們全部殺死,不僅搭上了三百隨從的性命,蕭胤左肩還被一劍透骨。
此時已是後半夜,遠處的獸吼聲清晰可聞。我們遠離了那片充滿血腥的地方,直到這時才感覺到飢腸轆轆。
蕭胤拖著傷口,為我尋來了一隻野兔。我們一起將兔子清洗乾淨,架在火堆上烤著。
隔著篝火,我靜靜地看著他撕下自己的衣服熟練的包紮傷口。
那麼深的傷口,想必很痛,可是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似,這些,不過是家常便飯那般隨意。
這般忍耐力,瞬間讓我對他高看許多。
直到這時,我才有機會細細觀察他的樣貌。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氣勢剛陽,看起來很是英武。
他沒有絡腮鬍,只有細密的胡茬。他的眉毛很濃,劍眉入鬢。他的眸子很亮,面龐稜角分明。我想,大概沒有幾個人知道聞名赫赫的大將軍蕭胤竟然還是個美男子吧?畢竟世上之人有幾個敢像我這樣對他行“注目禮”呢?敢抬頭看他的人,莫不是被他瞪一眼便嚇得雙腿發軟。
他年紀不大,頂多二十出頭。可是猛地一看,卻像是經歷了萬般滄桑,以至於很多時候不會有人去注意他的年齡。
我暗暗地打量著他,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說,現在是殺人滅口的最佳時機。畢竟,他知道的太多了。
就在這時,一隻被烤的噴香流油的雞腿出現在我的面前。
“夕顏姑娘,多謝搭救之恩。”他無不誠懇的說道。
我輕輕地嘆口氣,接過他手中的雞腿,沒有理他。
其實我哪裡是為了救你?我只是為了讓你祝我一臂之力而已。
也罷也罷,我這一身武功總有一天會為人所知,何必為此再添殺戮。
可憐的蕭胤,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了。
兩隻雞腿入腹,我已經吃不下別的東西了。
藉著微弱的月光,我拿出那跟寒針,細細的端詳。
此物通體閃爍銀光,針尖呈黑色,夕顏不敢觸碰,因為那裡塗有劇毒。
一瞬間,我聯想到了很多。
這些人在混戰中,還要將這支暗器射向我,如此高難度的暗殺技巧,定是精於暗殺的人才能做到。這一切,說明了什麼?
我並非嗜殺之人,亦沒有救人於難的喜好。
奈何,虎無傷人意,人有傷虎心。那些人根本就是為我而來,不管我出手與否,這些人,都不會放過我。姑姑曾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怎能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禍端?
這宮中,果然是波濤暗湧,生殺詭譎。我還尚未入宮,便被人盯上了麼?
天色微亮的時候,我和蕭胤自冥想中醒來,長身而起,我已經遙望到了帝都的城門。
以我們二人的腳力,想必不出半個時辰,便可入城了。
帝都的城門就在前面。雄偉的城門,高達數十丈,遠遠望去,波瀾壯闊,震撼無比。跨過去,就是天子腳下,太平盛世。
帝王之下,便是太宰。當今的公孫太宰,正如日中天。聽說,自翳王還是一介庶民的時候,便追隨其打江山,可謂眼光獨到,是個有大氣魄的人。傳言,兩人關係微妙,亦兄亦友,翳王登機之後,不忘舊恩,封其為太宰,官職僅在帝位之下,為六卿之首,輔弼天子,權傾朝野。
翳王還為他在帝都建了一座無比奢華的府邸,位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