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水牛是足夠了,但要對付自己還嫌弱了些,用一層冰障應付已經綽綽有餘。便在他滿擬胡炭將與冰壁硬碰硬的時候,突然發覺風潮之聲瞬間全消,逼到近前的胡炭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撤回了拳力,再次折向,竟然一頭向他左腋下鑽來,心下剛微微一愕,小少年已經一陣風般便掠到了後腰位置。
“這是幹嘛?擊我後背空門?”
然而,水鑑立時便發覺到了胡炭的異樣,小童並沒有蓄力!他沒有向自己出拳的意願!而且飛掠的方向是筆直的,他只想從自己身邊穿過去。“不好!碧箐!他要傷害碧箐!”湖居隱士心思百轉,瞬間猜透了胡炭的意圖,不由得悚然大驚!
這小賊心機何其之富!他料到不能對自己造成傷害,便向毫無防備能力的女兒下手了!水鑑又恨又急,失之毫釐,錯之千里,這疏忽之罪可怎樣挽回!萬一碧箐竟然傷在這奸賊手上,他這當父親的萬死難辭此衍!
狂怒間不及細思,第六層玄冰凍氣瞬間佈滿左臂。水鑑只反手一撈,噴湧的冷氣當空捲起一重狂暴的霜幕,華光燦然,如同雪亮的天刀般直披向胡炭的後背,堂中一時白光暴亮,直欲傷人眼目!
青山度雲決!這絕世的身法再次顯現奇功,察覺到背後那股深及骨髓的冰冷之意,胡炭在間不容髮之際把身子硬生生橫移七寸,避開了奪命的寒鋒。然而狂怒的父親為救回女兒,揮出的臨危一擊豈是易與的?等到胡炭急落下來,將手爪扣在水碧箐咽喉的時候,到底忍不住“哇!”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胡炭此時方知自己冒的是怎樣的風險!剛才若非加意小心,早一步判斷避開了寒氣的主鋒,此時他已經殞命在地!“這人當真厲害!”胡炭努力調息靈氣,感覺到左半身已經麻木了,背後皮肉如被萬針攢刺,而左前部,從肩臂到腰眼,更被凍傷得毫無知覺。胡炭心中暗暗震駭,原來他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像剛才馬奎華、葉傳藝。桂海龍之流的,只不過是些上不了檯面的腳色。算不得什麼高手,真正的高手。一怒而取人性命,操控生殺只在眨眼之間。便像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文儒雅的漢子,誰能想到他平靜的外表下,竟然還有這般狂暴一面,一發怒起來,竟然犀利如斯。
但現在已經沒有路再可回頭了。不管敵人如何強大,胡炭也只能死拼到底。
“把我姑姑放了!”胡炭氣喘吁吁的說道,聲音比先前微弱了許多,只說這一句話。氣息牽動內臟傷處,胸口又是氣血翻湧,忍不住又“哇!”的噴出血來,一滴不剩,殷殷的盡漓在水碧箐的頸脖和肩上,雪白的狐皮夾襖,粉白的小臉,烏鬟下翠鈿瑤簪,瓔珞真珠。襯著肩頸一片猩紅,在燈光下看來說不出的刺目。
可憐的小女孩兒彷彿是傻了,兩隻手裡握著前院裡長輩們給的花針玉鏡之物,一動也不動站在原地。任由胡炭將手爪扣上細嫩的咽喉。
“快放開我姑姑!”胡炭又大聲命令道。
連凌飛、章節等人在內,滿院賓客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誰也沒有料到胡炭會作出這破釜沉舟的舉動。一群人都圍攏上來,桂海龍和葉傳藝等人均怒眉倒豎。咬牙切齒,鷗長老更是直言呵罵:“小賊!你不要亂傷無辜!若識相就趕緊把人放了。我們或可饒你一命,要不然。到時候可別後悔莫及。”
烈陽坐在人群裡,掩不住內心的歡喜。“你看!你看!我沒說錯吧,這小賊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什麼下作之事都幹得出來。他奶奶的,哈!哈!自作孽不可活!兩天前在濟源縣,不知道把老子害的多慘!現時現報,你就等死吧!”道人得意之下,渾不覺自己話中已漏出了馬腳,先前他對群豪打誑時,堅稱自己與胡炭只在剛才初會,因見小童行動鬼祟才去盤問而受傷的,現在卻說出二人早有舊隙的事實。好在道人自己懵懂未明,旁人也沒怎麼理會他,此時眾客都把心思放在了過道處,沒人認真聽他說話。
“奸賊!你若是敢動碧箐一根寒毛,我教你萬死不平此罪!”水鑑揮開了聚在面前的臭氣煙霧,一雙虎目中蘊滿狂怒,向胡炭厲聲喝道。
胡炭沒有工夫答話,扣緊了碧箐的喉嚨,左掌不停,懸指在女孩兒的背上連書符字,口中喃喃不停。他受過伏心術之制,不得不先做好完全之計。萬一有人真不顧碧箐的安危,強行發動伏心術來對付二人,那小賊就只有束手就戮一途。
“你們不要過來!我給她下了毒咒。要是我死了,她也活不成!”
“我……我……你這個王八蛋!”水鑑氣得渾身亂顫,一時找不到叱罵之話來,空舉著手指,只恨不得在指尖上催出一支冰槍來,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