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攔了一輛計程車,趙鑄來到了那家招待所。
招待所其實是一家賓館,在負責接待公幹出差的GN內部人士時,也對外面開放營業。
趙鑄在前臺做了登記,一個服務生領著自己上了二樓,然後幫趙鑄敲門,劉席開啟了門,讓趙鑄進來。
能看得出,劉席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有些疲憊。
床上,放著很多照片和資料,趙鑄沒說話,坐在床上,開始翻閱。
“不得不說,你的素描畫得真的很不錯,跟照片似地,所以我找起來,的確是方便很多。”劉席開口道,“要不你什麼時候幫我也畫一張素描吧。”
“等我把這件事處理好,就幫你畫。”趙鑄回答道。
劉席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唐突了,這時候再和趙鑄說這種事情明顯很不合時宜,給趙鑄倒了一杯水,“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趙鑄點了點頭。
趙鑄給劉席傳真過去的,是自己根據記憶和印象畫出來的那天醫院裡死去士兵的模樣,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怕把痕跡打掃得更乾淨,但是總不可能真的變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活人來,而且又是這麼多人。
有趙鑄提供的素描畫像,再加上或失蹤或轉業或復員等等理由總之是最近一個月忽然離開淮安附近駐軍部隊裡的人員範圍,只要能夠有資格去獲得資料查閱的許可權,找出這些人,難度的確不是很大,但如果沒許可權的話,那麼基本就沒可能辦到,總不能靠趙鑄一個個軍營的去走訪去調查。
“淮安漣水機動部隊?番號是C510。”趙鑄看了看身份資料,發現自己畫像裡的那些個士兵都是來自於那個部隊。
“沒錯,是來自那個部隊,這是一個老字號的部隊了,在大時代時期也曾經立下很多戰功,只是後來在大時代後期,戰局從母星地球轉移到星空其他區域之後,這支部隊在一次星球登陸戰中遭遇了一次重大失利,部隊減員嚴重,但是這個編制還是被保留了下來,並且轉移回了這支部隊起源的地方重建,就地駐紮。”
“哦,那麼這支部隊上面有什麼關係?”趙鑄問道。
“關係麼,在這裡。”劉席從自己的公文包裡又取出一份檔案,“這支部隊現任團長,名字叫齊普陽,家境一般,沒什麼背景,是靠著自己的努力爬上這個位置的,不過,這支漣水駐軍,已經連二線戰鬥部隊都算不上了,上面最近已經醞釀著把它改編進公安系統或者是調查局系統,絕大部分人員都其實已經開始安排離職和復員,畢竟公安系統和調查局系統也不可能吸納進一個團的人手。”
“你還有話沒說。”趙鑄說道。
劉席笑了笑,“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一件事,這支部隊上任團長叫週一航,是在兩年前高升上去了,現在軍銜是中校,年紀只有三十歲出頭,算是GN和平時期崛起速度很快的一批年輕將領了。”
“哦,他背後不應該沒有關係吧?”
“他的家族主要經商,在商業上很有建樹,下屬也有幾個很不錯的集團公司,另外,他的妻子,來自軍人世家,他妻子的父親,是一名准將,他妻子的爺爺,則是一個已經退下來的將軍,不過在幾年前就已經過世了,這個軍人世家,算不上中國一線的大家族,但是影響力也不弱了,只是現在GN對於軍銜的把控比較嚴格,所以想把准將前面的準字給去掉,在和平年代,難度很大,這也是最近軍方正在醞釀著一場對一個星空區域進行戰爭的原因,戰爭,對於軍方來說,意味著的是一大筆功勳。”
“好,我現在好像已經可以腦補一些事情了。”趙鑄伸手在自己頭髮上抓了一下,“你知道麼,我真的很討厭現在的這種社會,這種政體,一個學校裡,上千學生的死亡可以完全掩蓋下去,部隊裡,二十個士兵的失蹤也能夠掩蓋下去,讓我覺得很噁心,彷彿就像是生活在一個過了期的鹹魚罐頭裡。”
劉席看著趙鑄,有些好笑道:“那你為什麼還在軍校裡做那種事情?這麼看起來,你應該和那些叛亂的學生很有共同語言啊。”
趙鑄搖了搖頭,“我又不傻。”想和做,從來都是兩碼事,趙鑄也沒告訴劉席當初楚耀陽是要拉自己入夥的,但是自己覺得他們沒前途給拒絕了。
“這只是恢復建設時期的陣痛而已,隨著社會建設的恢復和發展,科技限制也會逐步放開,人民的生活也會逐漸改善,政治……”劉席說道這裡,舔了舔嘴唇,顯然自己也有些不確定。
“讓既得利益者主動放棄自己手中的權力,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