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後生送到了院子中間,末了執著長刀守在幾步開外,一副隨時反悔搶回人質的模樣。張揚也是低聲吩咐身後的護衛趕去了白衣的另一側,同樣兵器齊出,準備時刻出手爭鬥。
董蓉用了捏了捏手裡的戒指,然後高高一揚,戒指在天空中劃出一抹亮色,然後準確的落入了夏明義的手裡。
夏明義強忍著激動,從懷裡拿出一張圖紙,仔細扭開戒面,核對裡面的圖案確實與圖紙一般無二,這才露出了喜色,點頭說道,“果然沒錯!”
董蓉冷哼,伸手就要示意護衛把白衣扶到自己一方來。可是,夏明義卻抬步下了臺階,邊走邊笑得古怪,“董夫人,對不住了。我們少主就不麻煩您接回去養傷了!”
少主?
董蓉猛然挑起了眉頭,難以置信的望向白衣後生。
夏明義這會兒已是走到他身前,躬身雙手捧上印鑑,說道,“少主,辛苦您了。屬下幸不辱命,任務完成了。”
白衣後生在所有人疑惑或者震驚的目光裡,慢慢站起身,接過印鑑,淡淡說道,“好,準備回返總壇。”
“是,少主。想必教主已是等的心急了!”
魏三驚得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原來他們抓的人質,居然是彌勒教少主,怪不得他方才要遭到堂主的呵斥。
而董蓉一方除了震驚,更多的卻是憤怒,張揚伸手指了白衣後生大罵,“你居然是彌勒教少主,虧的我們夫人還用印鑑換你性命,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白衣後生沉默著,沒有說話,倒是魏三抱著將功贖罪的心思跳出來對罵道,“放肆,你敢對我們少主不敬!小心…”
可惜,他叫囂到一半就被白衣後生一腳踹到旁邊去了。其餘人見此,都趕緊閉了嘴巴。
董蓉伸手扯了惱怒的張揚一把,末了平靜望向白衣後生良久,開口輕聲說道,“原來,你先後救我兩次,不過是為了這個印鑑,那我也不必再記著你的恩情了。今日是我棋差一招,我輸了!但風水輪流轉,誰知道最終勝負呢,且看以後吧。”
話音落地,她轉身就往院門外走去。張揚狠狠瞪了白衣後生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白衣後生卻突然開口喊道,“董夫人,當年受您一餅之恩,不是假話!”
“哦?”董蓉到底心氣難平,這種深切的背叛發生在誰身上也不可能當真平靜接受,於是她冷冷應道,“我後悔當年舍給你那一塊餅子了,後會無期!”
說完,她扭頭帶人就走掉了。留下白衣後生半晌沒有說話,縮在袖子裡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背部的傷口崩裂,血色漸漸染紅了白色衣衫,驚得夏明義睜大了眼睛也不敢開口提醒。
過了好半晌,白衣後生才吩咐道,“準備馬匹,火速趕回總壇。”
“少主,你背上有傷,不如歇兩日再上路吧?”夏明義猶豫了一瞬,還是勸說道,“左右事情得手了,也不會再有任何變故。”
“立刻就走!”白衣後生猛然扭過頭,目光好似刀子一眼紮在夏明義臉上,“備馬!”
“是,是,少主!”夏明義心頭一凜,趕緊吩咐屬下趕緊準備。很快眾人就到了巷子口,先是上了馬車趕到分堂,然後騎上快馬飛奔出了洛州,一路向北而去。
京都的冬日是一年四季裡最安靜的時候,落雪的天氣裡,除了討生活的小販和店鋪,極少有人出門。
可是這一日,京都之外的官路上卻有一隊人馬冒雪奔行。好不容易見得前邊隱隱有座山莊的輪廓,除了當先那匹馬上的白衣少年,其餘眾人都是暗暗舒了一口氣。
周身都裹在貂皮大氅裡的夏明義,策馬靠近白衣少年跟前,小心翼翼勸說著,“少主,眼見總壇就到了,咱們要不要慢些走。您的傷口都裂開兩次了,總要再上些藥粉吧。否則教主見到,怕是要怪屬下照顧不周了。”
“不會,繼續趕路,儘早回去!”白衣少年卻是冷冷拒絕了,繼續打馬狂奔。他身後盼著歇息片刻的眾人,都是心裡暗罵,但也不敢反駁,只得繼續咬牙堅持。
好不容易,馬隊終於進了山莊,有黑衣勁裝的大漢迎上來接了馬韁繩,高聲稟告道,“少主,夏堂主,教主有令,要您二位儘快去聚雲頂。”
夏明義臉上明顯露出了喜色,這次也沒有任何抱怨,緊緊隨著白衣少年匆匆穿過莊子轉上山路。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