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韶光的手腕,不解地追問。“要去幽明城?”
“姐姐跟……七爺鬧翻了嗎?我許久沒看到他了。”韶光遲疑地說。
“那裡不太合適。韶光,是我最近讓你覺得孤單了吧,再過兩日,我帶你去大漠其他幾座城池走一走,見識一下其他的好玩玩意兒。”韶靈壓下心中的萬般情緒,神色一柔,說道,試圖安撫韶光的心情。
“嗯。”韶光點了點頭,頭一回隱瞞了自己的姐姐,其實今天白天,七爺已經來見過他了……他還帶自己去騎馬,並允諾要親自教他射箭狩獵。
“你姐姐射箭的本事,也是我栽培出來的,你想嚐嚐在馬背上馳騁,隨心所欲狩獵的滋味嗎?”當時,慕容燁這麼問他。
他竟然點頭了。他想,他喜歡,他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興許他依舊不喜歡七爺的輕佻不羈,但他的確折服於七爺的男人手腕,不凡身手。
頭一回,他不害怕跟七爺單獨相處,過去七爺雖然常常開自己的玩笑,但如今卻不太這樣做了……姐姐跟七爺,都跟在雲門不一樣了。
“韶光,你要習慣。”韶靈呼吸一滯,但還是強笑著,也許到最後,他們只能彼此相依,他們是宮家最後的親人和血脈。
他必須學著習慣,遠離所有的危險,不再讓她擔心的要死。
藏匿在人流之中,也許不是好方法,但只要能將他們的身份徹底的掩埋,是掩埋在黃沙之下,還是掩埋在棺木之下,是她必須面臨的抉擇。
她要好好活下去,她活著,韶光才能活。
“睡吧,別的事明天再說。”她覺得很累,給韶光壓了壓被子,心中卻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韶光無奈地點頭答應,躺下了身子,卻不曾合上眼,心緒轉個不停。姐姐這兒半句話都問不出來,難道他要去問七爺嗎?!七爺為何會從京城追到大漠來,他還是不明真相,只是他曾經排斥七爺當自己的姐夫,但時間久了,他似乎早就把七爺放在姐姐身邊的位置了。
韶靈剛回到自己的屋子,將門反手掩上,突地一人捂住她的口鼻,一手勾住她的腰際,她被逼迫著退後好幾步子,撞上了一個堅實如鐵的胸膛。
她大驚失色,正欲抬腿拔出短靴中的匕首,卻被來人腿一勾住,一掌扣住她的膝蓋,害的她動彈不得。
“你是哪裡派來的?太后叫你要來取我的性命嗎?”韶靈心中一涼,面色死白,毫無血色,她察覺的到自己身上的寒毛,一根根豎起來。本以為自己的身世可以隱藏好些年,難道上回在京城仁壽宮偷聽的時候,已經被查清楚了?張太后最終按耐不住,要手下取她的項上人頭回去覆命?!讓宮家在地下團聚?
她實在想不起來,到底還有什麼人,會在她的屋子裡等待許久,埋伏著,然後——她咬緊牙關,被牽制住,她沒辦法拿出匕首自保,口鼻被緊緊捂住,也無法咬傷對方,爭取逃跑的機會……
她的心,寒涼的失去了任何溫度。
可是她好不甘心……不甘心這麼就死……這個殺手殺了她之後,就會去韶光的屋子,韶光比她更羸弱,難道要他跟年幼的自己一樣,被一劍穿心嗎?!韶光才十一歲啊……
她的眼底一片水霧,彷彿看到地下赤焰燃燒的縫隙,在她的腳下裂開,她再怎麼不甘心,也無法抵過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捂住她口鼻的手掌,漸漸鬆了下來,接著是扣住她不安分的膝蓋的右手,也垂在身側,一道無聲的嘆息,拂過她的耳畔。
她的身子一震,她不相信從京城派來的殺手,會手下留情。
“我在等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忍不住,說出實情。”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的身後響起,無疑是一道驚雷,幾乎將她的魂魄披散。
韶靈的面色死寂,幽幽地轉過身去,一身黑衣勁裝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扯下遮擋面孔的蒙面巾,他冷著俊臉,更顯堅毅俊美。
他實在沒辦法,才出這一招,雖然他於心不忍看到她以為自己要死去的輕輕顫慄,他無法刻意忽略她冰冷的身體,他還是拼命一搏。
果然,這才是真正的理由。
不再需要任何解釋了。
“你到底是為了何事來大漠?”韶靈壓下方才心死的恐懼和壓抑,退後兩步,雙手緊握,整個身子緊繃的像是石塊。她當然知曉這是慕容燁逼自己坦誠真相的手段,只是那一瞬間,他演的太過逼真,動作毫不留情,毫不手軟,甚至隱藏了自己身上的白檀香,害的她誤以為是殺手前來取命。
否則,她怎麼會把真相說出口?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