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剋夫的命吧?”
“胡說!”陳潤林忍不住啐他,“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能這麼咒她吧!”
“你說什麼!”胤禩耳尖,一把扯住他,臉色頓時一變。
“我,”陳潤林自知失口,掩口乾咳一聲,“沒說什麼——”
“你說寧兒她——”胤禩臉色蒼白,“你說話要小心!”
陳潤林“嗐”一聲,知道遲早瞞不過去,“娘娘懷胎四月就胎死腹中了——”
胤禩如晴空霹靂,當頭棒喝。這麼一來,問題更多了。胎死腹中,那麼寧兒——
寧兒又是哪裡來的?
可是他忽然不想知道了。
寧兒不是他的親生妹妹。
他說不出話來,也不想再深究下去了。
“還有個訊息,這些——”這下輪到陳潤林拍他的肩了,“她四哥也都知道了。”
“啊?”胤禩一時轉不過來。
“讓你順便知道,為什麼,駙馬會死在她四哥面前——”陳潤林收斂了寬容的笑。
胤禩這一晚徹夜難眠。他不知道自己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更多。
65
65、 悲傷 。。。
“十三阿哥好些天沒來了——”烏拉那氏吃飯時忽然說。
“哦,”胤禛木然的點頭,“好象是。”
烏拉那氏還想說什麼,卻不知怎樣開口了。
“我吃好了,”胤禛放下筷子,起身離開。幾個女人互相看看,——胤禛碗裡還有大半碗飯,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再稍微吃一點吧,”鈕祜祿氏放下茶盤,輕聲勸,“晚上只進了那麼一點怎麼可以呢!”
胤禛搖頭,“不餓,還是擱著吧——”
“多少吃一點吧,”鈕祜祿氏端起小碗,裡面盛著小半碗核桃酪。
“真的吃不下,”胤禛推開她的手,“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歇著吧。”
鈕祜祿氏放下碗,看著他,彷彿在問,“那你呢?”
胤禛覺得有一些尷尬,“我,還有些事情,我去書房再坐一會兒——”
“那,做完了事情,也早些歇著,”鈕祜祿氏欲言又止的道,“不要太累著了——”
胤禛背過手掩上書房的門,頹然坐在椅中。其實根本沒有事情可做。只是這個房間的氣氛正好切合他心中的清冷空落。他忽然格外渴望寧兒近在咫尺的房間。可是他不能推開門,不能。靠著隔開兩間房的板壁,脊背一陣陣發涼,偌大的屋子兩端,只有自己手心這一點點的溫度,胤禛心裡一片冰冷。
寧兒就這麼走了。胤禛仔細的回憶著從第一次見到寧兒的每個細節——沉醉其間;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想要的一切似乎已經觸手可及;他忽然覺得困惑: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去接近自己的一個夢想,卻得出了一個無法預料的後果。
究竟人算不如天算。
這世上還有多少事是這樣的,他不知道。從前也不曾這樣明確的想過,可是寧兒的出現讓他第一次這樣清楚的瞭解到為事之難:只有事情改變人,人卻無能為力。
未來會怎麼樣,他覺得隱隱的悲哀。他還能得到多少?
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
他能嗎?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切的懷疑過這些謁語。
他甘心這樣把一切豪言一切夢想都拋在腦後,去等待一個渾沌的涅磐嗎?在那裡,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形香味受法,無病無痛,無愛無恨——可是那是他想要的嗎?
他答不上來。
他辨不清自己靈魂深處的聲音。只能緊貼著冰冷的壁牆,獨坐到天亮。
“怎麼了?”胤禩看著寧兒坐在鏡前揚著脖子。
“這個印子好幾天了,好像一點也不見消——”寧兒扯著衣領,轉身讓胤禩看。
胤禩迎著光,看見寧兒的頸窩裡暗紫色的瘀痕,襯著素色的衣領,格外刺目。“怎麼會撞到這裡呢?”胤禩心裡犯了嘀咕。“什麼時候弄傷的?”
“那天在——”寧兒不肯說胤禛的名字,“在雍親王府,喝醉了酒,早上起來就這樣了,不知道撞在哪裡了。”
“雍親王府”三個字忽然刺痛了胤禩的心——寧兒頸窩有瘀痕——又記起陳潤林吐露的秘密,寧兒不是他的妹妹,也不是胤禛的妹妹——那瘀痕...寧兒...喝醉了酒...
胤禩忽然打了個哆嗦。
“哥,你怎麼了?”寧兒攏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