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這一帶,這半年已經就是大變了幾次模樣,胤禛自己都未必能辨清四下方向,更別提這個映雪了。
“走!”胤祥匆匆趕路。
“爺?——傘!——”顧小川把個打傘要遮住他。
“羅嗦!”胤祥撇下他,自己顧自走開了。
“皇上!——人,找到了——”賀永祿輕聲彙報。
胤禛幾乎條件反射的從書桌後彈起身來,幾步就要出門。
“皇上——”賀永祿忙著招呼外面候著的備傘照應。
胤禛才出門,只遙遙在柳叢深處,瞧見胤祥的背影——懷裡,抱著那個熟悉的瘦弱身軀。
“爺?”顧小川過來瞧著胤祥,瞧著福晉漪君在,欲言又止,遞個眼色給他。
胤祥心知是映雪的事了,剛要起身,猶豫一下,又坐下,看著漪君,笑笑,“來,把藥吃了——”
漪君按住他端著湯匙的手,虛弱的笑笑,“我不礙事,你還是先去看她罷——”
胤祥瞧著她蒼白的臉,心裡一陣酸楚,“我去看哪個?——你在這裡,我還有什麼可看的!”
漪君瞧著他的臉色,勉強一笑,“我這個身子,我自己曉得——這些年只是給你添苦惱;好容易看見你身邊又添個人,往後我也好安心了——”
胤祥越發不忍,“別亂說——我有你就夠了——”他握住漪君的手。
漪君靠在他懷裡,輕聲說,“我今生對不住你——只會叫你替我操心;映雪是個好孩子,模樣好,脾氣也乖順,她一個人無依無靠,你就聽我的,收了她吧——”
胤祥拍拍她的肩,深深嘆了口氣。
“爺?您——”顧小川看著胤祥在門外站了好些時候,卻又不進門去。
“算了——”胤祥搖頭,“我還是回我那裡去吧。”
“十三爺——”顧小川搖頭,“映雪姑娘病了這幾天,您真的一眼都不瞧去?——”
胤祥咬著嘴唇,“不瞧!”說完下很大決心似的走出了院子。
“姑娘,你先坐著,”賀永祿輕聲道,“皇上就來了——”
寧兒點頭,才坐穩,胤禛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卻猶豫好一會兒才進門。
寧兒起身要行禮,被胤禛手中扇子一擺,“你病才好,歇著就是了——”
胤禛坐下,也沒看她,半晌方才問一句。“身子還好?”
寧兒點頭。
“朕聽說——”胤禛艱難的開口,“聽說胤祥就要娶你過門了——”
寧兒不吱聲,胤祥已經四五天沒見過她的面了。
“朕還有好些話想說——”胤禛哀傷的說,“只怕以後也沒什麼機會了——”他忽然抬頭瞧著她,“今兒,你就晚些回去,朕想再和你多坐一會兒——你看,可好?”
寧兒點頭,卻不住落淚,胤祥根本就是放棄了她,她哪裡還有什麼以後!
“你不願意,就算了——”胤禛遞手帕過去,有些慌的看著她哭,“朕這就送你回去——”
寧兒哭的更傷,並不接手帕。
胤禛見狀,起身替她拭淚,又捧起她的臉。有些恍惚的說,“朕,真捨不得叫你走——”
寧兒啜泣的厲害,只覺一陣發暈,坐不住忙著捉住案沿,卻已是錯亂,捉住了胤禛的袍帶。
胤禛上前一步,將她靠在自己心口,“別走——”手指漸漸撫摸上她的頭髮。
“四哥?——”胤祥忽然進來將他一驚。
“什麼事——”胤禛放開哭的雙眼紅腫的寧兒,有些慌亂的看著忽然闖進來的胤祥。
“呃——”胤祥也有些錯愕,“我送這個——”他把一個匣子放在案頭,是軍機剛到的密摺。
“你,剛好接她回去——”胤禛看著寧兒。
胤祥卻面無表情的說,“我還要先去和張大人說些事情——不方便接她——”說完便低頭出門。
不敢看寧兒的表情,背過身也覺得出她眼裡的輕蔑和惱恨。
“那朕再派人送你回去——”胤禛又瞧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你不'炫'舒'書'服'網'麼?——”
寧兒搖頭,“我不走了——”
她蘸著茶水在几案上寫。淚水又滿盈上來。
“這怎麼好——”胤禛搖頭,“胤祥會怪朕——朕這就叫人送你——”
寧兒反手關門,抵在門板上。
胤禛竟忙亂的方寸大失,他心口突突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