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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愣了愣,隨即應了一聲。

“落雪,落雪……”

我想說什麼?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話到嘴邊,疑惑、擔憂、喜愛,全然說不出來,只能夠這樣徒然地一遍一遍喊著他的名字。落雪微微僵了僵,隨即伸手回抱住我,緊緊地,用盡全力地。

雲映雪站在遠處的綠蔭處,看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有些茫然。那個人,現在應該在紫瀾教等著吧,等著自己將他想要的東西雙手奉上。

“對不起了……”聲音似有還無,混入嘶啞了一夏的蟬鳴中,消散無影。仰頭望向天空,清晨還是晴空萬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堆積了厚厚的雨雲,看起來竟像是一場暴雨將至。

……紫瀾教的後山,大雨傾盆,教眾身穿白衣冒雨送亡人入土。沒有招魂幡,沒有白燭祭物,只有死一般的寂靜。紅衣,只是一個傾盡一生單戀著一個人的女子罷了,知道她心意的,恐怕也只有她自己了吧。對教主的執念,對紫瀾教的忠誠,都隨著紅色的棺木沉入泥土之中,不必昭示於眾。

靈雨在送葬的隊伍中,心中想著紅衣,想著靈月,竟然生出了一個從來沒有過的想法。離經叛道的,可怕的想法,但是卻是如野火燎原一般瀰漫開來。嘴角勾起一個誰也看不見的笑容,靈雨微微低下頭去。

……“轟!”

“好大的雷聲,都快要八月底了,怎麼還有這樣的雷雨?”福伯將門窗關起來,轉過身對坐在桌邊的少年道,“許公子還是會榻上躺著比較好吧,您的傷經不起折騰啊。”

“我沒事。”許長山聽著雨聲,有些迷茫,他的記憶明明是一片空白,為什麼卻感到有些失落悲傷呢?

作者有話要說:

☆、捲土

這場雨直下了三天才漸漸小了,卻仍是淅淅瀝瀝,沒有斷絕的跡象,天陰沉著,好像不會再晴朗起來一樣。被暴雨沖刷過的泥土有些泥濘,踩在腳下一步一滑。

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低落,京城的百姓流言蜚語也漸漸如黴氣一般瀰漫起來。雲映雪得到了明景帝的信任,百姓便不再將矛頭對準他,而是轉向了我和落雪。但是我們都沒有心情去管這些了,各地接二連三出現官員被刺殺的事件,使得朝中的官吏岌岌自危,都擔心此刻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自己。稀有的昇仙像是不要錢一樣被大量使用,每天從各地傳來的密報像是在嘲笑著居於深宮中的帝王,源源不斷,不知會突然從哪裡冒出來。

“搜查的人,有訊息了麼?”溜+達x。b。t。x。t

“……都死了……”

雲清雪面無表情,這樣的訊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自從兵部的那天過後,幾乎每一天都會有一到兩件這樣的資訊傳過來,最初的官員,後來便是派出去的調查之人,沒有幸存的。他微微垂下眼臉:“……是嗎?”聲音像飄散著的浮萍,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哀。

朝中如今分為兩派,一派是以林老將軍為領頭的主戰派,主和派雖沒有什麼高位的人,人數上卻是偏多。每一天,每一天,朝堂上再也不是能夠清靜議論朝政的地方,而是兩派吵架的場所。

我們三個人又一次被雲清雪叫到了後宮的涼亭中,到了那裡的時候,他已經喝了不少酒,眉目間帶著些醉意,這幾天深深皺起的眉頭也稍微舒展了一些:“你們來啦。”見到我們的時候,他站了起來,身子有點晃,但是還是站穩了,挺直了脊背。

“大哥,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雲映雪搶先一步走上前去,想扶他坐下,卻被雲清雪揮開了手:“我沒事,你們坐吧。”

他自行先坐下飲了一盅茶水,便直接進入正題:“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北國那邊,究竟是戰還是和,戰如何戰,和又該怎麼和?”

果然是這件事,但是他這樣單獨喊了我們幾個來談論,又喝了酒,想必也不會當真。我才這樣想,落雪竟然先開了口:“歷來都是先談和再戰,但是北國暗中鬼鬼祟祟殺了我們這麼多官員,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這時候就算是和他們談判,也只會從一開始便受制於人。所以,我主戰。”

我看了一眼落雪,他在這樣的時刻顯得格外耀眼。淡淡地瞥了一眼雲清雪,我附聲道:“我跟著落雪。”

“弟也主戰,如果大哥放心映雪的話,映雪願意一馬當先殺到北國去。”

涼亭中安靜了下來,嘶啞的蟬鳴變得破碎,漸漸也聽不見了,簷角的風鈴不時響動一下,卻化不去亭中的沉寂。

終於,雲清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