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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點。

作為東海國相,他很清楚趙瑜要賣掉的那些產業有多少價值。香精、玻璃、車船等工坊每年給東海帶來的財富遠比幾十萬農戶要高得多,而鐵場、銅場則是東海國的根基所在。而且這些工坊礦場的產值每年還在不斷高速增長,賣掉這些,等於是賣掉一群會下金蛋地雞。至於東海錢莊,更是掌控東海財稅關鍵,比起有名無實地戶部尚書,東海錢莊總掌櫃陳秀安才是東海國真正的計相。

不過陳正匯也更清楚,趙瑜所要發賣地這些產業都是東海王名下的私產,如何處置並不需要經過他這個國相地同意——蔡後、陳妃比他更有資格說話——趙瑜既然說出了口,便代表他已經下了決斷。但趙瑜所說的作為東海之主,整片天地都是我的,沒必要營於錙銖這句話,卻讓陳正匯很不以為然——一旦這些產業發賣出去,其出產所得,可就不再姓趙了。

在大宋,官產私產析分得很清楚。這個時代雖然沒有什麼物權法,但出自於唐太宗《大寶箴》的那一句:以一人主天下,非以天下奉一人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子民的財產並不是君主的,而天下財稅也不是給皇帝享用的。

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是說得好聽罷了,天下的土地只是受天子管轄,而非天子私產。雖然被稱為官家。但官產卻不是皇帝家的,就算皇帝也不可能把官庫當作自家的錢包來揮霍。

皇帝可以把皇家名下的田地、莊園、府邸賜給臣下,但他卻不能把隨意把百姓地土地收歸自用——當年太宗皇帝要擴建宮室,便是因為宮城邊的百姓不願動遷,而最終放棄。

官產,包括田地、屋舍——一般都是沒有了繼承人的絕戶或是犯罪被罰沒的產業——不論是發賣、還是租給他人,所得的收入,都歸入官庫。天子要想動用。除非政事堂同意,但一般來說,卻都會被宰輔們噴上一臉唾沫星子。

而在東海國,也並無例外。趙瑜一家的開銷皆是出自於內庫,至於官庫,則是用來支付軍費,官吏的俸祿以及各色行政開支。以天下財稅濟一人之用,乃是昏君所為。或者說會這麼做的必然是昏君——北面地那位正是如此。雖然陳正匯相信這個道理趙瑜應該是一清二楚,但畢竟早前未立國時,東海的一切都是趙瑜私產,保不準他還留有什麼誤會。

“大王!錢莊的利潤和這些工坊的產出都是內庫收入的主要來源,少了這些收入,只靠每年幾十萬貫的錢息,支撐義學的開支都有些勉強。官中、軍中的年節賚賞怎麼辦?戰後地封賞又該如何處置?”陳正匯神色嚴肅,提醒著趙瑜,一旦這些工坊都賣出去,最大的問題便是財政收入銳減。雖然這些產業每年的產出都是歸入趙瑜的私庫。但畢竟趙瑜是極大方的君主,國中的教育、年節時的賞賜、戰後地封賞,皆出自於內庫。若是少了這些財源,趙瑜拿什麼收買人心。

趙瑜搖頭:“先生只記得少了錢莊和作坊,內庫收入會減少。卻不想想開辦新的錢莊會給我帶來多少收入。有了深入對岸的視窗,有了大宋的億萬百姓,每年鑄幣的錢息可就不只是三四十萬貫了,而是兩三百萬貫!”他笑著,“這還要多謝蔡太師。若非有他相助,我東海國的錢幣也不至於那麼受歡迎。”

陳正匯預設了趙瑜地說法,現在的大宋,由於蔡京濫改幣制。大宋新造錢幣的信用一貶千丈。趁此良機,製作精美、看上去價值甚高的東海錢便趁虛而入。成為沿海百姓最受歡迎的幣種,就連倭國和高麗。現在也開始流通東海的錢幣。

尤其是用黃銅鍛造的金花錢,雖然面值是二十文,但在福建和兩浙,通常能抵上二十三四文的小平錢注,如果是夾錫鐵錢,那就要上百枚才能抵一個。而金花錢的成本卻只有三文,對於鑄造這種錢幣的東海錢莊,就是有著五六倍地錢息。

大宋銅貴錢賤,發行銅錢,造得越多,是虧得越多,而東海,每發行一百萬貫地金花錢,卻能賺取至少八十萬貫的利潤,工藝製造地進步所帶來的暴利,在這枚小小銅幣中,展露無遺。

而且東海錢在大宋流通得越多,東海國地名聲也就會越大——現在的東海錢早已不是剛開始刻著宋元通寶的錢幣,而是有著東海貨泉的字樣——而國家信用,也會因跟宋錢做對比,而越來越高。

沉默片刻,陳正匯才再次找到話頭:“大王的用心,臣能體會,但船坊、車坊生產的都是東海軍國利器,其重要性比之火器局亦不遑多讓!車船工坊能賣,火炮、火槍工坊是不是也能賣?而且一旦成了股東,便有查賬的資格,那些外人可就會因此知道東海軍的底細!”

趙瑜搖搖頭,陳正匯的問題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