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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突然驚訝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雪了,北風夾雜著大片大片的雪花盤旋著落下來,大雪已經覆蓋了整個大地,一眼望去一片潔白,他有些愣愣的,不由自主地伸手推開窗子,雪花霎時撲面而來,臉上冰涼一片。

付景楊站在窗前不動,任雪花打在他臉上,再慢慢融化,順著臉緩緩地流下來,雪越下越大,付景楊又站了一下就把窗子關了起來拉上了窗簾,漠然地拿了衣服走出房間去浴室洗澡。

這樣的天氣總是讓人想起最慘痛最不美好的事情,每每想起心都會很痛。

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想了想拿了本書坐到了窗前。反正明天是週末,就當是放鬆吧,他想著,擁著毯子坐進沙發。

第二天一大早付景楊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他勉強睜開眼睛,只覺得眼睛很痛,好像已經腫起來了,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站起身來,在沙發上窩了一晚上渾身痠痛,好像被重新組裝過一樣。

居然在沙發上就睡著了,他想,是怎麼回事。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客廳,找了一圈才想起來電話被自己順手放在了廚房裡,他又走到廚房接起電話,只聽了兩句臉色就變了,他扔下電話拿了錢包,踩著拖鞋就衝出了家門。

外面仍舊在下著雪,地上也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走路都覺得吃很力。付景楊氣喘吁吁地跑出小區門口,天氣不好,他等了半天才終於攔到一輛車,他坐在座位上抱著胳膊瑟瑟發抖,牙齒都在打顫,彷彿整個身體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意識也懸浮於身體之外,司機師傅問了他好幾遍,他才抑制著聲音的顫抖不連貫地說出中心醫院的地址,又加了一句“師傅請快些”。

司機看了他一眼,這孩子只穿了單薄的睡衣就跑了出來,要去的地方又是醫院,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也就沒有計較他在這種天氣要求開快些的無理要求,儘可能地提了提速。

付景楊一路都在顫抖,他拼命壓抑著自己腦海中不斷浮起的糟糕的念頭,拼命安慰自己不要亂想,拼命對自己說一定會沒事的,卻仍舊害怕得不得了,眼淚都要流出來。

到了醫院他把錢丟給司機,連找零也不要,就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

一路狂奔到手術室,他看著亮著的“手術中”的字,渾身的力氣都被脫去,癱軟在地上,縮在長椅一旁,抱著自己的膝蓋,把頭埋進去,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軟弱,他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強大,那樣刀槍不入,他真的很害怕,比之前更加害怕。

燈滅。先是一輛蓋著白布的推車被推出來,付景楊呆呆地看著那輛推車,腿軟得根本站不起來,有護士將他扶起來,牢牢地攙著他的胳膊到推車面前,他顫抖著手揭開白布,母親一臉平靜溫柔的樣子一如往昔,恍恍惚惚聽醫生說了那句“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他有些想笑,眼淚卻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啪嗒啪嗒地全落在地上。

接著父親也被推出來,戴著氧氣罩,插了各種奇怪的管子,脆弱的樣子與往常的堅強與剛毅完全不同,他想伸手去摸摸父親緊皺的眉頭,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來,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彷彿在害怕什麼。

醫生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仍舊是公事公辦地開口對還沒回過神的付景楊說道:“對不起,雖然我們已經盡力搶救了,但是您父親傷得太嚴重了,情況不是很穩定,需要先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下。”

付景楊愣愣地看著他,什麼也說不出來,醫生只覺得這孩子太可憐了,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護士可以把他的父親先推到重症監護室裡。

付景楊扒著病房的門看著門裡的父親,手指用力按在門框上,指關節有些發白,他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母親去世了,父親躺在這裡,他彷彿,一夜之間什麼都失去了,他什麼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爸爸愛你

付存在重症監護室裡苦苦支撐了幾天後轉入普通病房,卻一直是昏迷狀態,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付景楊平時要上課不能時時刻刻在醫院看守著,中午下課馬不停蹄地趕來,下午上課晚上又過來,其實他明白父親的狀態到底是怎麼樣的,只是不願意承認,堅持每天過來守在這裡,坐在父親的床前和他說話,像是呼喚,卻更像是告別。

“你們明明說早上就回到的啊,你們從來沒有騙過我,就這一次,卻是這樣的結果。”付景楊看著父親平靜安穩的面容喃喃自語,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樣看過父親的臉了,父母都很忙,雖然平時是有些疏於對他的照顧,但是各種點滴都會讓他感受到父母對他的愛意,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