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宋彪這段時間裡還是有一些不適應,他一貫是堅持能不進口就不進口的人,雖然安裝了地板,所有木地板都是本地的紅松木製造的,因為趕工期,木板都是加工好之後直接用機器烘乾,房間裡至今還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電燈的質量不太好,短短一個月裡換了三個燈泡,這是瀋陽電燈廠的第一批國產貨,宋彪也就只能忍著,儘可能還是用自然光比較安全。
電話是瀋陽新區的法資企業生產的,總體還不錯,為了鼓勵本地產業,總督府全部都用了這批“吉寶亨”牌的銅柄木殼電話,只要是能看到的地方,已經儘可能都使用了東三省本地產品。
為此,宋彪在剛搬遷進來的時候還迫不及待的用“宋治中”筆名發了一篇社論,積極讚美此事,現在則多少有點尷尬,比如說辦公室的門鎖防盜能力太強,連本廠配發的鑰匙都經常打不開。
宋彪的辦公室還好,秘書局那邊六道門中有兩個鎖經常出問題,全總督府申報出來的大約要換四十多個門鎖。
怎麼辦呢?
現在就這麼個情況,工業剛開始的階段總是如此。好在紡織業、農產品加工業這些產業都能很容易的發展起來,小五金也沒有問題。機械鎖、鐵鎖、電燈、電話就真的需要點時間慢慢發展,裝置大體都是進口的。關鍵是工人需要更多的經驗。
宋彪相信在未來的幾年裡,這些都會漸漸的不是問題。
此時,他正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秘書局為明天準備的新社評,題目是《新論“隆禮尊賢”》,這個題目是從德國考察回國的章炳麟提出來的,最近十幾篇社評也都是章炳麟主筆代寫。
此次的新社評《新論“隆禮尊賢”》就是章炳麟反思過去的“隆禮尊賢”。提倡新式和新時代的“隆禮尊賢”,也就是他說的無比重視教育,他認為“禮”和“賢”都是教育的一部分,“禮”和“賢”都是人文素質教育。提高民族的法治、禮儀、廉恥、道德、自然教育。
為此,他又提倡新禮和新賢,推行新式教育,宣揚新的人文素質教育,效法德國。
宋彪將這篇文章看了一遍,雖然有些觀點不能讓他完全滿意,但從整體上而言,絕對是一篇好社論,可以讓人恍然驚醒。
宋彪也重視教育,他只是覺得章炳麟所提倡的全力推行大學教育有點過於拔高。中國現在確實缺大學人才,但也更缺中專型別的運用人才。
在和新上任的學政廳廳長陳寶琛談及教育問題,宋彪就很現實的說過,東三省目前的教育重心就是兩個事情,一是塾師制度的繼續推行和最佳化,二是中專教育的普及化,如果東三省每年透過塾師教育推出幾十萬名識字讀書的青少年,再透過大量的中專學校培育幾十萬中等專科人才,東三省工商業發展就會擁有充足的人力資源。…;
當然。不能因此就說章炳麟的觀點不對。
宋彪將整篇文章前後看了三遍,還是不確定能否發出這篇社論,考慮了一段時間後,他最後在文稿的結尾空白區域寫了一百多字的修改建議,希望章炳麟在社論中增加一個“但是”。
他的意思很簡單,推行大學教育,隆禮尊賢是必須的,“但是”東三省現在同樣更需要普及教育,從全面提高民族的素質,需要普及的中小學教育和專科教育,其次才是代表民族之巔的精英教育。
邊想邊寫,宋彪在末尾增加了一個脊柱論和頭腦論,說“普及教育是要培養民族的脊柱和四肢”,“大學教育是要培養民族的頭腦和靈魂”,兩種教育都要辦好,兩種教育和尊重教育、尊重師範、尊重塾師都是新“隆禮尊賢”之根本。
想了想這些事,增加了自己的修改意見後,宋彪就將這份社論稿重新放回去,等著秘書局中午自己派人來收回去,章炳麟自己也可以過來拿稿子,甚至是和宋彪談論十五分鐘。
雖然現在的時間已經很空閒,宋彪完全可以拿出幾個小時和別人商量事情,可他的規矩還是一如既往,會談最多15分鐘結束,要求每個人想清楚要談什麼問題,如何精簡的表達意見之後再來見他,不要進來之後羅裡羅嗦半天都找不到重點。
門外匆匆有人走近敲門,隨即,舒方德開啟門走進來,和宋彪敬禮彙報道:“軍座,京師張之洞大人急電。”
“哦!”
宋彪並不是很在意的看了舒方德一眼,接過電報簿翻看,隨著保密制度的完善,現在連舒方德也不準翻看這些電報,除非繼續發回秘書處。
此時的張之洞已經到了京師充體仁閣大學士、補授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