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似得。
白起風看了也不由在心裡讚了一回,真是沉得住性子,是個有大才的人。
其實也並不是蘇染夏真的就是刀槍不入了,而是因為她很信任白起風的醫術。
再有,雖然他開始皺著眉頭,後頭眉頭卻又展開了,還有閒心教訓秋染幾句,若是了不得的病症,他斷不會這樣的。
“夜裡淺眠多夢,只因心裡存事太多;食不下咽,只因優思太過;再說這遲遲不來行經。”白起風一臉的平平淡淡。
“都是有準時日的,心裡有事便不準了,這次肚子墜疼,怕是要好幾個月不來了。”
優思太過,擾了心又擾了身體。
蘇染夏也平淡,沒有接話,眼睛晃晃蕩蕩。
“小姐是聰明人,可也知道一句話不曾?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哈。”蘇染夏低低笑了一聲,“這句話,不該是用來諷刺算計別人得了報應的人嗎?”
白起風搖了搖頭,“我卻不這麼認為,歷來太聰明、心性太強的人,都不會有個好結果,身體也不會太好。”
“聰明並不是不好,只是,勸小姐一句,放開了性子,不要自己鑽牛角尖,拿起來的時候好好的做,放下的時候撒開手。”
他是為了蘇染夏好,只不過,他不知道蘇染夏能不能聽得進去。
錢財也好,權利也罷,那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只有身體,是萬萬要保養好,要抓穩當的。
“先生說的在理。”蘇染夏垂著眼睛笑了笑。
大道理她豈會不懂?活了兩世的人,即便她是個榆木疙瘩,也該開竅了的,更何況不是榆木疙瘩。
但是,她該有多大的胸懷,才可以把那些事忘記的乾乾淨淨?
她該怎麼忘記,她被斬手斷腳悽慘吼叫的場景?該怎麼忘記,宏兒被從她肚子裡刨出來,穿在劍尖上的樣子?
又該怎麼忘記,七七四十九刀被切成肉泥的宏兒,還有那獵狗的血盆大口!
這些她都忘不掉,但是她也知道,雲乾和蘇雲雪不死,她的身體不可以出問題!
“先生醫術高明,我相信先生,替我保住了這身體,必有大謝。”
第一百九十四章 告狀
“大謝不大謝的暫且另說。”白起風好整以暇的撫了撫袖子,“即便我是華佗在世,或者醫神託生,也不能救活一個沒有求生意志的人。”
蘇染夏睫毛顫了顫,微弱的笑了笑,“我若沒有求生意志,現在便不會躺在這裡與先生說話。”
白起風定定的看了蘇染夏半晌,才慢慢悠悠的開口,“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我與先生幾次接觸,我是什麼樣的人,想必先生很清楚,且……”蘇染夏吐出一口濁氣,“我與先生,算得上伯樂與千里馬吧。峻”
“哦?”白起風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小姐說的伯樂是你,還是我?”
“我身上並沒有什麼大才,當不起千里馬。”蘇染夏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歪了歪。
她這樣沒有生氣的躺在床上,一張臉雪白的跟白紙似得,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看著好不可憐。
“經由小姐這麼一說,千里馬倒也不是人人能當得的。”白起風的眼睛裡充滿了興味鯽。
蘇染夏緩慢的抬頭看向頭頂上的床頂,上邊用紗幔堆著,看著跟朵大大的牡丹花似得。
“千里馬要有大才,伯樂要有懂才、惜才之心,千里馬要用真本事,伯樂只是懂千里馬的知己而已。”
白起風點了點頭,嘴角跟著咧了咧,“伯樂用的千里馬,才是最好的馬。”
伯樂之於千里馬,就像知音對著知音,千里馬不懂伯樂,伯樂卻懂千里馬。
等回過神來,白起風才發現他和蘇染夏的談話,扯的太過遠了,“小姐和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在小姐跟前,便大膽說實話了。”
“先生請說。”蘇染夏半睜著眼睛,平平靜靜的看著白起風。
“我並不知道小姐為何優思太過,只奉勸小姐一句,你現在年紀尚小,就這樣優思,恐怕是在藉以後的壽。”
一般人聽到這些話肯定會很害怕,或者驚悸。
蘇染夏聽了卻不過眨了眨眼睛而已,連睫毛都只是跟著忽閃了一下,一臉的平靜無波。
藉以後的壽?她本來就已經是死人了,得上天垂憐才得以重生,本來就是借壽,何必再怕借壽?
白起風接著說道:“人站在緊繃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