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剛沒有澀味兒了,便讓人從山上摘下來了,多少也算個零食。
鐵蛋在家有花生糖吃,這些天又時常吃雞蛋羹,所以對這沒什麼滋味的酸棗沒什麼興趣,也就嚐了一個。
“鐵蛋在家吃慣了好東西,吃不上來這山坡上摘的酸棗,也是應該的,只可惜大娘家裡沒有好東西給你。”老大媳婦語氣酸酸的道,鐵蛋跟狗剩就差兩個月,原本吃穿用都差不多,身高和長相也沒多少區別,但是不過一年,狗剩還是跟之前一樣,鐵蛋卻比狗剩高出了一頭,不光是個頭,臉上、身上有明顯長肉了,頭髮乾乾淨淨的紮起來,衣服上一塊補丁都沒有,看起來像是個白嫩的福娃娃。
跟她的狗剩,完全不一樣,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如果只是自己苦點,那無所謂,但是孩子之間相差這麼多,她心裡頭實在受不了,說話難免帶刺。
“出發之前是吃飽了來的,他這會兒當然不餓了。”孫氏不撓不癢的道,說實在的,瞧這侄子現在的模樣,她就想起之前兒子過的是什麼日子來,不能說不心疼,但是再心疼,她也是隔了房的嬸子,做不了什麼,比起侄子來,當然是她男人和兒子更重要了。
“地裡基本上沒什麼活了,我跟你大哥兩個人就能幹,二弟要是實在心疼爹孃的話,可以把爹孃接過去住一段時間,也跟著你享享福。”
老大媳婦沒在孩子身上多做糾纏,反倒是打起了老兩口的主意,反正現在秋收已經結束了,地裡的活慢慢幹就是了,沒那麼著急,如果老二他們能把爹孃接過去,家裡頭也能多省點糧食出來。
如果是老三、老四,她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因為說了也沒用,他們可不是老二這樣的大孝子,不過他們也不會送糧食過來,逢年過節,能帶幾個雞蛋過來就不錯了。
人窮了才會多算計,說到底還是窮鬧的。
不過,顧川可不願意被人這麼算計,怕爹孃糧食不夠吃的,他已經把糧食送過來了,沒有再把人帶走的道理,大嫂算盤打的精,但也不能把人當成傻子。
“是要等開春了,需要人手耕地的時候,再把爹孃送回來嗎?”顧川反問道,既想讓老兩口幫著幹活,又不想管老兩口吃飯,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買賣。
“瞧二弟說的,你不想接就不想接,扯別的幹嘛。”老大媳婦眼睛盯著地面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上不了檯面,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如果她男人能有老二這樣的本事,哪還用得著她這樣算計。
顧川沒看大嫂,反倒是一直盯著他大哥看,他一個當小叔子的,沒資格管嫂子,要管也是他大哥管,只不過可惜的是,老大看孩子、看地面、看屋頂、看門外,就是不跟顧川對視,要表達的態度可以說是很明顯了。
看在老兩口的份上,顧川也不想多說什麼,免得鬧開了,最難受也最難堪的還是老兩口。
顧老頭和李氏都沒說什麼,這會兒說什麼都不對,家已經分了,按理來說他們就得跟著老大家過,這是老二孝順,所以才又是送糧食又是送衣服的,他們老兩口心裡不是不感動,但是再感動,也不能幫著老二說老大,畢竟要給他們養老送終的人,還是老大兩口子。
待了不到半個時辰,顧川便要領著媳婦跟孩子離開,反正再待下去,也只會讓氣氛更僵而已。
“這邊離鎮上也挺遠的,沒事別總回來,也不用給我們做衣服,有那個錢好好攢著,等將來給鐵蛋用。”顧老頭難得說了幾句,兒子孝不孝順,當父母的心裡都有數,越是這樣,才越得囑咐老二,手不能太鬆了,得多為自個兒的小家想想。
老大媳婦直接在旁邊翻了個白眼,一點兒要避諱人的意思都沒有,這就是分家和沒分家的區別了,沒分家之前,知道要伏低做小,生怕給她們分的東西少了,但是分了家以後,一家之主從公公變成了她男人,手裡頭握著錢和糧,地位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跟這樣的人生氣,顧川都覺得跌份,但他也知道以後打交道的時候還多著呢,不過真正要看人臉色吃飯的是老兩口,以後還有的熬呢,他們拎過來的這30斤糧食,還不一定能有多少進到這老兩口肚子裡呢。
其實真把老兩口接過去跟他們住,也沒什麼,又不是多兩個人吃飯就得餓肚子,只不過不能以‘接過去住一段時間’這樣的藉口,必須得讓老兩口跟老大一家分了家才行,不然的話拔出蘿蔔帶著泥,接了老兩口,怕是對大房都得照顧著了。
他現在可既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想法。
走出顧家村很遠,孫氏這才道,“還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