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位公子想要搭船到湖對面去……這雨下得大了,載人過湖的棚船又剛剛開走,你們看……”
邱靈撅嘴,頭也不抬地向艙外道:“船家,我們包了你的船是賞景來的。搭個外人算怎麼回事?”
陳青向白素素使眼色,示意白素素看窗外,白素素略瞟了一眼,只見雨幕重重,又兼陳青身後的窗戶正對岸邊,為避嫌已放了竹簾下來,一望之下什麼也看不清,便懶怠再看。低下頭自顧自地吹茶,又拿邱靈買來的零嘴吃。
陳青見白素素看了一眼便不再抬頭,急忙向船伕喊道:“既然雨天溼滑,就搭他一段也無妨。”
邱靈聽了,鼓起嘴向陳青低聲埋怨:“二哥真是,船家定然是想要多收一份船資,否則哪能那麼好心。你要搭這麼個外人,咱們玩都不得玩了。”
陳青不由伸手捏了捏邱靈鼓得圓圓的臉頰,好笑道:“只搭他到對岸,又不是讓他陪咱們遊湖。”話畢一頓,慌道:“糟了,我忘了現在咱們是……”又急著找帽帷。
白素素看著陳青手忙腳亂地到處亂翻,不由一笑,向船外朗聲道:“船家,讓那位公子在艙外略等片刻,待我二人戴好帽帷再進來。”語畢順手將陳青身後的青色帽帷撿起來遞給他,又拿了自己的戴上。
二人穿戴整齊,邱靈鼓著嘴向艙外高聲道:“好啦,進來吧。”
布簾一掀,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彎腰探了進來。白素素轉頭去看,不料正迎上艙外吹來的一陣清風,帽帷被那風一掃,頓時掀起半邊。那男子張口正要答謝,卻忽然見到此景,頓時看呆了,就彎著腰,半張著嘴停在那裡。
邱靈本還鼓著嘴,抬頭卻看見那男子呆愣愣地躬身站在船篷門口,動也不動一下,不由噗嗤一笑,說道:“許公子,你可是隻有上半身怕雨淋,下半身卻不怕的?”
☆、同船
許仙經邱靈一問,才自覺失態,就著門邊慌亂一揖,說道:“小生許仙,多謝小姐舍船同渡。”話畢進了艙,順著門邊坐下,眼觀鼻鼻觀心。
白素素從後世穿越而來,心裡沒那麼多《婦德》、《女經》,因此被人看去面目也不以為意。掩好帽帷,向陳青看了一眼,扭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陳青見許仙假裝端坐,眼睛卻不時向白素素身上瞟,不由覺得好笑,拿捏著女子的腔調,開口向許仙說道:“許公子,棚邊陰溼,你可坐過來點。”
許仙也不抬頭,向著白素素又是一揖,說道:“已是在下叨擾了,不敢再多煩勞。”
邱靈聽許仙答得驢唇不對馬嘴,不由笑道:“許公子,我們又沒請你喝茶,煩勞什麼?”
陳青經此一提,轉向邱靈說道:“你不說我倒忘了,快倒杯茶給許公子吃,祛祛風寒。”說到最後一句不知想起什麼,伏在桌上笑了一陣,笑完又翹著蘭花指捏了幾塊點心,單盛了盤子示意邱靈遞與許仙。
邱靈聽得“風寒”二字也是一陣笑,又將熱茶與那點心端到許仙面前,對他說道:“茶還熱著,許公子快吃了吧。切莫再打噴嚏。”
白素素知道這二人只是愛玩,也就懶怠理會,自顧自地透過捲起竹簾的賞景小窗,看向那一片煙雨濛濛的湖面。
人人都說江南水鄉風光無限,四季皆有美景,又常有詩詞將西湖美景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後世的西湖究竟是個什麼摸樣,白素素是不知道了,只說此時此刻春暖花開,又適逢陰雨,乘船從湖中看去,雨水落在湖面上激起一片薄薄的水霧,水霧之後的人間勝景彷彿一張剛剛繪好的畫作,還帶著氤氳水汽。人世繁華在這雨水與輕霧織就的簾幕間若隱若現,更映襯得湖岸景色如詩如畫,如畫如煙。岸上游人商販撐傘往來,湖心卻安寧靜好,像是身在繁華之中,卻又像是遊離於繁華之外。
白素素不由輕舒了一口氣。
此刻艙內談話不停,白素素轉頭看向艙內,只見那許仙正向陳青邱靈二解釋自己為何雨天趕路。
邱靈見白素素轉過頭來,便向她笑道:“這許公子真是至誠之人,姐姐生場小病,他也專門向藥堂告了假回去探望。”
剛才白素素向著窗外看景色,許仙已經向她瞟了好幾眼,見她此時轉過頭像是看向自己,連忙收回目光,接著邱靈的話說道:“在下年幼失怙,跟在姐姐身邊長大,多虧姐姐照顧,又給我尋了差事,在下這才有了一技之長,得以安身立命,在下自然要侍姐姐至誠。”說完又向白素素飛快掃地了一眼,才向陳青問道:“不知二位小姐來臨安遊玩還是?……”
陳青翹著蘭花指,捏著茶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