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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我們不明就裡,一頭霧水。

那老嫗不理我們,徑自在臍帶剪斷處塗上麻油,只見那臍帶甚是怪異,連著李小姐的那頭沒有血跡,而連著嬰兒的一頭卻帶著綠色的汁液。難道這小鬼的血液是綠色的?!

老嫗見了我們驚訝的表情,也不理睬,囑我們迴避,說是要給母屍處理一下。

我們出屋靜候,田古道說了自己的疑惑,我沒有吱聲。

沒多久,那婆子喚我們入內搭幫手,她已將胎盤置於自備的土甕內,讓田古道就近找個地方掩埋了。然後將用冷水洗過的嬰兒抱在自己懷裡,臉上唯一的一隻眼睛充滿了慈愛,就像一個手工作坊的匠人欣賞著自己製作的藝術品。

藉著火把閃爍的餘光,我終於看清了嬰兒的外貌:那嬰兒臉色寡白,毫無血色,頭頂尖尖,像一個倒扣的米鬥,四周頭髮茂盛,頂上卻一毛不發,看似一小老頭。兩耳齊肩,巨碩無比,兩個手掌都長著六個指頭,兩個腳掌卻只有四個腳丫,粗看甚是醜陋,但那雙眨動的眼睛卻活潑可愛,一副聰明機靈的樣子。在其屁股左面,有一褐色胎斑,其形狀居然與我見過的大清版圖甚為相似。那老婆子在其屁股上拍打一下,他居然發出脆脆的笑聲。田古道進門之後,見了亦是一愣。那嬰兒見了田古道,居然張開兩隻小手,要撲向他,似乎見了自己的親人。田古道後退一步,避開了。那婆子見了,有些不悅。那小子倒也無所謂,自個抓起頭頂的毛髮,然後嘻嘻一笑,自娛自樂。我囑老嫗用布做襁褓,將孩子包紮好。那婆子說不礙。

我問:“這孩子為何長得如此怪異模樣?”

那婆子說:“這不是一般的孩子,我接生五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靈童,能得到靈童是你們的福分。你們以後要善待他,對你們自有好處,他可以幫助你們逢凶化吉。如果不善待他,就會遭受天譴報應!”

我與田古道聽婆子如此一說,有些急了:“我們是趕屍人,哪裡有哺育嬰兒的經驗!這如何使得?”

那婆子說:“不礙事的,這孩子‘二坐三爬四發牙’,第五天即可離地自己行走,無須你們照顧,且對趕屍之人大有幫助。莫問來由,到時自然知曉。”

我與田古道將信將疑,才想起問這孩子是男是女。

那婆子也不搭理,只說了一句:“靈童自有乖巧處,何必分出男和女”。這話極像道行高深的和尚說的讖語,讓人似懂非懂,像是答覆我們,也像自言自語。

婆子接著道一聲:“善待孩子就是善待自己,你們好自為之吧。”之後飄然而去,說來也怪,那老嫗三寸金蓮,居然身手極快,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由於事情來得太快,我與田古道愣在那裡,久久沒有做聲。

一陣過後,如夢初醒,決定對這孩子的性別進行分辨。

田古道抱著孩子,只見肚臍底下,腿胯之間,結子丁香似有似無,逃於陰陽之外,介乎男女之間。

原來是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我們連叫幾聲孽障。

“只怕是妖孽啊,不祥之兆……”田古道欲將怪嬰扔往山谷。

我連忙制止,將那老婆子的話重新溫習了一遍,覺得不可造次。

對於這孩子,我平生第一次見到,不過在古籍野史中偶有所讀。據《野叟棚編》記載:晉惠帝時,洛陽有個生著男女生殖器的人,兩個生殖器都能用,此人十分淫蕩,今日和男人同床,明日又和女人媾和,消遙快樂得很。

我私下尋思:難道這小子也是此等怪胎不成?豈不害人!

眼下,首要的問題倒不是趕屍了。我和田古道將如何處置這妖孽提到了重要議事日程。田古道說:“該由你來看管,因為你不同意我將其棄之山野。果真這樣,豈不一了百了!”

我也來了脾氣,說:“這個小東西應該歸你負責撫養才是!”

田古道不服氣:“憑什麼啊?”

我說了自己的理由:“其一,那老嫗的話雖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在沒有得到印證之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否則會惹出大禍,到時悔之晚矣;其二,那鬼崽子可能與你有血緣關係,因為你姦汙了李小姐,才出現這一怪胎,之前毫無跡象!由此可以推斷出是你的害蟲在李小姐的體內發生了反應,加之吸收了山谷之寒氣,又適遇中秋天狗食月,引發陰陽變數,幾日即破胎產下這個怪胎來;其三,這妖孽胯下之物,亦具淫穢之天象,與你一脈相承,異曲同工,有父子之相!”

田古道頓時語塞,保持緘默,亦不反駁,大概是覺得我說得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