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第一個的時候,甄兮幾乎每一針都要戳傷自己的手,等後來稍微熟練一點,她才能少受一點傷害。
甄兮看不到,便不知道自己做得如何,花了幾天時間,最終選了一個她覺得可能是做得最好的。
不過即便是最好的,她隨便摸摸便覺得肯定是不堪入目,可她已經盡力了。
甄兮雖然看不到,但懷安的存在感其實很強,這幾天他來得並不勤,有時候來了看一眼就走,有時候來都不來。
無聊的日子特別難熬,甄兮幾乎是數著手指算日子,很快便發覺自己來了竟然有快半個月了。
除了第一天懷安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弄傷了她的掌心,那之後他就再沒有碰到她一下,只是在慢慢消磨她的自我。
她很清楚懷安的意圖,他太聰明瞭,知道怎麼拿人的弱點下手。而且他還很有耐心,似乎並不介意為了報仇而多花一點功夫。
每一次短暫的接觸,都讓甄兮覺得懷安既熟悉又陌生,同時也漸漸對自己的決定多了那麼一點不確定。
時間已進入八月,甄兮還記得,懷安的生辰是在中秋。
她作為“兮表姐”時,沒能陪他過生辰,如今時間上可以陪他過了,可身份上又不合適了。
香囊做好的這一天,甄兮打算將它給懷安,但不巧的是,一整天她都沒見到懷安。
直到天黑下來,她察覺到外頭有不一般的動靜,這才忙站了起來。
眼睛看不見了的一個好處是,她必須更多地用聽覺和觸覺等,她如今的聽覺已比過去好了很多,可以準確地聽出來懷安的腳步聲。
她如今已熟悉了自己住的地方,走出門去時,速度比剛來時快了不少。
廂房的門一開啟,甄兮便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臉上。
她摸著牆慢慢走過去,感覺到差不多了,便笑著將手中緊握的香囊遞了出去。
伸直的手撐著有一會兒,沒人說話,她只能感覺到風從耳邊吹過時的涼意。
然後,她察覺到手上一痛,捏在手中的香囊竟被人打了出去。而她自己也因那力道沒站穩而踉蹌著跪坐在地。
“你在做什麼?”
瞿懷安冷著臉在甄兮跟前蹲下,看也不看掉落在旁的香囊,只盯著甄兮的臉,半晌後冷漠地笑了起來,“學兮表姐學得很努力呢。可你要弄清楚呀,你只是個贗品。”
甄兮想,要她學“兮表姐”的人是懷安,不讓她學的也是他,可見男人心也是很令人難以捉摸的。
可是,他為什麼就不能看上一眼呢?說不定只要一眼,他就能發覺不對勁了。
她跟懷安相處了一整年,她知道他的觀察能力有多強,只要他能察覺到疑點,那麼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也就不遠了。
沒法說話,甄兮只好就著這個姿勢摸索那掉落的香囊。
但很快,她就感覺到懷安起了身,一聲不吭地走了。
再過了一會兒,她才摸到那個香囊,起身後她孤零零地站著,她知道懷安並不在身旁。
她腦中突然想起剛才懷安那冷漠的語氣。
真的,除了音色是一模一樣的,他的語氣會讓她覺得,他就像是換了個人。
甄兮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紅豆這時候突然在一旁出聲問道:“韓姨娘,可要回去了?”
甄兮點點頭,緊緊握住手中的香囊,突然將它遞給了她。
紅豆表情詫異:“這是,給奴婢的?”
見甄兮點頭,她面上一喜,連忙接過後道謝:“多謝韓姨娘,奴婢很喜歡。”
甄兮轉身,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往回走去。
香囊從她手裡送不出去的話,那麼就掛在紅豆身上吧,在紅豆身上被懷安看到的機率還高些。
甄兮送了這一回香囊之後,便沒再碰女紅。
她還記得,自己最初想要告訴懷安真相,是因為不希望他因仇恨而毀了自己。可她近兩天突然發覺,懷安來的次數,實際上是減少了的。
她在想,他是不是想通了,準備放下仇恨了?
若真如此,她便沒必要再跟他說什麼了。
她有時候還是會想起死之前聽到的懷安對她說的那些話,他若真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有種會很麻煩的預感。
但她還未完全決定好,還在觀望。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瞿懷安生辰這日。
護國公府裡很熱鬧,甄兮聽得分明。然而那些熱鬧,都與她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