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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父王和自己的平安,還不如……

死去的未婚夫的手掌已漸漸的開始冰冷,柴霜雪淚眼朦朧的抬起頭,遲疑的望了一眼輪廓間隱隱約約有些相似的徐賾。

這個人,只怕真的是餘成哥的兄弟,不然她的餘成哥也不會豁出命去救他。

「那殺千刀的柴霆今夜會出現在地牢,一定是跟著我來的。他是不會放過我的。我不怕死,餘成哥死了,我還活著幹什麼呢?可是,我的孩子,還有父王怎麼辦呢?」

她想起了黑衣人方才離去前威脅的動作,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明知非親非故的,不該去相信徐賾,可那雙眼,與逝去的餘成哥多麼的相似。

他要娶她,大抵也是為了她懷著他兄長的骨肉,或者,他要入主平王府,殺了柴霆,替餘成哥報仇。

是的,報仇,徐賾是唯一能保護她的孩子,幫她報仇的人了。

柴霜雪抬起眼,對著眼前溫暖的目光,帶著一點期盼,她握住了徐賾伸過來的手,「我答應你。」

這一瞬間,秦軒清晰的聽到了某種碎裂的聲音。他不知道是哪裡碎裂了,明明,他是這樣好端端的,完好無恙的站在這裡。

與平王一起把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柴霜雪勸了回去後,秦軒在迴廊的偏僻處,拉住了即將離去的男人。

「徐賾,你當日信口說什麼要負責,真的是出於真心的嗎?」

被問的人神色茫然的回過頭來,過了很久,才明白了他這句質問所蘊含的意思,苦笑的承認:「是真的。」

「我不信。」若是真的,你又怎好意思,就這樣當著我的面,不顧一切的去向那柴霜雪求親?

「不管你信不信,不管是不是真的,」徐賾低低的嘆息了一聲,「柴小姐點了頭,這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怎麼會沒有意義?」秦軒用力的攥緊了那片被他扯住的衣袖,不甘心道:「若我當時答應了你,是不是今日……」

「但你終究沒有答應。」徐賾有些疲憊的抹了抹臉,要到這時,他才隱隱約約的明瞭,也許當日他並非一廂情願,秦軒應當也是喜歡他的。

不然他不會在明知彼此立場敵對的情形下,三番兩次的給他機會,甚至在他要劫獄之時,鋌而走險的來幫他。

只是事到如今,再明白這些,卻已經遲了,柴霜雪懷著大哥的遺腹子,他是絕無可能對她置之不理的。

還有遍佈在北境各處的,從屬於皇帝的整個探子團體,大哥不在了,勢必要有個總攬全域性的人來接手。

他們註定是要互相敵對的,早早了斷,對彼此都好。

秦軒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可是攥在手中的衣袖,卻仍舊是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

他想要的,也許可以稱之為幸福的東西,曾是那樣的近,近到伸手可握,只是那時他還不知道,輕易的就推卻了,結果一轉身,便已咫尺天涯,回首無路。

秦軒換回了慣穿的紫衣,安靜的坐在有些殘舊的廊柱旁,早風清涼,拂面而來,卻無法吹走他心底沸騰煎熬般的焦躁。

不遠處,好容易掙脫了韓王妃管制的莊華宏低低垂著頭,慢慢的朝他走了過來,臉上有著同樣的黯然。

沉默的互相凝望了片刻,莊華宏忽然張開了雙手,用力的抱住救了他一命的紫衣人。

出乎他意料的,秦軒竟然沒有閃避,也沒有絲毫掙脫的意思,只是恍恍惚惚的瞧著不遠處的花叢,怔怔的問:「你有喜歡過人嗎?」

「有啊,怎會沒有?」莊華宏一呆之後,對著面前明豔的容顏,習慣性的出口調戲:「我一直很喜歡軒軒美人的。」

「是嗎?」秦軒無奈的瞥了他一眼,這會兒卻沒有了打鬧的心情,跟著問道:「那我要是成親了呢?你知道我總會成親的。」

「嗯,這個比較麻煩。」被問的人側頭思考,隨後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破釜沉舟的說:「那我就去搶親。」

話剛落,就見秦軒原本染了愁緒的明眸,竟然瞬間就亮了起來。

莊華宏不禁頭痛起來,「軒軒,你不會真的打算去徐老兄和霜雪妹子的婚禮上搶新郎吧?」

他倆雖然從小打鬧到大,卻也無話不聊,這詢問的口氣又極尋常,秦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就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點完頭才發覺不對,一驚之下,秦軒張口結舌的指著道破他心事的某人,「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莊華宏翻著白眼,「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