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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華貴女子,正是這慈寧宮的主人,當朝皇帝紀墨的母親——慈恩太后。
“怎樣?”慈恩太后頭也不回的道,她並沒有明說什麼事怎麼樣,她知道善解人意的副總管太監林迎慶一定知道她在問什麼。
慈恩太后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鎏金銅香爐上銘刻的字樣上,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爐身上銘刻的字樣。
這裡是慈寧宮,別處的鎏金銅香爐上銘刻的什麼不一定,但這裡的鎏金銅香爐上銘刻的就是先皇寫給慈恩太后的情詩,除了太后以外誰也不能親手觸碰,就算是宮女清潔時也只能以香巾擦拭。
那陽刻的字樣,每個字都是光溜溜、亮晶晶的,不知經過了多少年、多少次的撫摸。
“回稟太后,”林迎慶頭也不敢抬的答道:“老奴已經去查過了,據說是陳國上貢的寧美人在床第之間行刺皇上,幸好皇上洪福齊天,及時發現了寧美人的殺機,逃過一劫。連統領及時趕到,斬殺寧美人。現在皇上下令封鎖訊息,想來是要親自去查這件事……”
“呵……”慈恩太后終於冷笑著緩緩轉過頭來,美目盯著林迎慶:“既然皇上下令封鎖訊息,你又是如何查知的?”
“老奴,老奴……”林迎慶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彷彿生出無窮壓力,將他的脊背壓得更彎了。
他驀然想起,他是太后的心腹,他是為太后辦事的不假。但是,皇上終究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啊,即便皇上再昏庸、再無能、再不爭氣,也是血脈相連的母子,豈是他這個奴才能夠比擬的?
林迎慶慌忙跪倒在地,額頭將地面撞得“咚咚”響:“老奴無心冒犯皇上,只是一心為太后辦事,便一時糊塗做了蠢事,還請太后恕罪!請太后恕罪……”
慈恩太后任憑他額頭的血將地面青石磚都染紅了,方才冷哼一聲:“行了,念在你一心為哀家辦事,這次便饒了你,休要再有下次!否則定不輕饒!”
“是是,多謝太后仁慈……”林迎慶背心都被冷汗溼透了,貼在背脊上十分難受,他卻不敢伸手去撓一下,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繼續道:“其實初時老奴也在驚訝,老奴親自調查,一時竟然打聽不出任何訊息來。
“老奴發現那裡的奴才們個個誠惶誠恐,卻又井然有序,頗與往日不同。這才讓老奴又深入調查,方知道是跟皇上有關。太后,皇上似乎經歷此次行刺後,性情有些轉變呢。”
慈恩太后沒言語,只是定定的盯了林迎慶半晌,終於又回過頭去,目光停留在鎏金銅香爐的刻字上:“知道了。”
林迎慶心中暗喜,看來這話太后是愛聽的。他感覺得到太后的語氣中,隱藏著一絲喜悅,卻又有一絲擔憂,他也揣摩不透此時太后的心思,只知道話不能再多說了,言多必失,還是見好就收吧。
還好就在此時,有小太監前來奏報:“啟稟太后,皇上駕到!”
“有請皇上。”慈恩太后道,一般情況下,慈恩太后都是在維護著皇上的尊嚴。
小太監應聲退了下去,慈恩太后對林迎慶擺了擺手。
“老奴告退。”林迎慶心領神會,躬身施禮,倒退而去,過了牆角方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輕拍下額頭,發覺入手潮溼,卻原來冷汗不知何時已經溼潤了鬢角。
待林迎慶不見了蹤影,慈恩太后方才長長的嘆了口氣,目光中充滿了憂鬱和疲憊,指尖輕輕依著銅字的轉折輕輕描寫著,口中喃喃道:“皇兒啊皇兒,唉……”
“母后。”紀墨的聲音傳來,慈恩太后猛地轉過了身,美麗的面龐上滿是關切之意,快步走下臺階,雙手扶起紀墨,上下仔細打量著紀墨的身上:“皇兒,聽說你今夜遇刺,哀家坐立難安,便派人急召你來。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這是慈禧嗎?
這分明是位疼愛兒子的好母親啊!
紀墨吃了一驚,因為對慈恩太后的印象都是來自於前任昏君的記憶裡,所以他對慈恩太后本來是懷有敵意的。
可是見面之後才發現好像事實並非如此,他能夠感覺得出慈恩太后那濃濃的關切之意,這母子之情,可不是裝出來的。
“母后,兒臣無事,請勿擔憂。”紀墨連忙答道,他覺得自己這話應該是合乎禮儀不會有破綻的。
所謂知子莫如母,紀墨現在心裡無比忐忑,生怕被慈恩太后辨認出來真假,是以也不敢多說話,唯恐言多必失。
這孩子倒真是懂事了呢,若是往常,他又豈會在意我擔憂不擔憂?紀墨卻沒想到他這自認為沒有破綻的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