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女人,發誓給我聽幹麼?”
“雄哥~~”
“半夜叫什麼魂?”任奇雄白了他一眼,好氣又好笑。“算了,反正你每次熱戀就會凸槌,我已經很習慣,或許我該考慮幫你調個涼缺。”
瞧老大皮笑肉不笑,楊盡忠心一抽,有不好的預感,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調什麼涼缺?”他決定主動開口問,早死早超生。
“遺體化妝師。”任奇雄咧嘴露出白牙。“你不是很怕熱?讓你每天都和‘客戶’一起享受超強冷氣,保證你透心涼!”
“你也知道,我不怕死人就怕鬼!我死都不要——”
楊盡忠嚇得大手緊緊扣住任奇雄的右臂求饒。
“阿賢說他上次幫一個阿婆化完妝,晚上阿婆就來跟他說‘感恩’,換成我一定當場嚇死!我不想英年早逝,還沒走進結婚禮堂就先被人抬上靈堂,公司生意夠好,不缺我這一個吧?”
“胡說什麼!”任奇雄一掌往他頭殼巴下去。“講什麼觸黴頭的話?天一亮就去給我找間大廟磕頭拜拜去穢氣!”
“是。”楊盡忠揉揉頭。“那調職……”
“調一個從小到大美術成績沒及格過的當化妝師?我瘋了想砸自己招牌嗎?”
看好友明顯鬆了口氣,任奇雄肅顏提醒他。“聽說你早上到公司晃一下,接下來整天都不見人影?皮繃緊一點,主管要以身作則,不要一天到晚鬼混,下面的人有樣學樣——”
楊盡忠趕緊轉移話題。“雄哥,你幫她要病房休息的那個小姐是誰?我好像沒見過。”
他要離開女友家時才發現手機被關機,開機一看到留言,立刻趕到車禍現場,剛好看見雄哥抱著一個女人上車。他一路跟來醫院,一開口就被使喚去拿乾淨衣物讓雄哥替換,還來不及問那個有膽躺在雄哥懷裡的女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你當然沒見過,她是今晚車禍亡者的家屬,我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蛤?”楊盡忠大失所望。“搞什麼,她醒過來哭鬧,你在一旁耐心安撫,醫生打完鎮靜劑,你又幫她安排病房安靜休息,看你對她那麼關心,我還以為終於有大嫂能叫了哩!”
“你會不會想太多?”任奇雄耳根微泛紅熱。“還有,你跟我進電梯上來幹麼?”
他被問得一愣。“不用跟?那我要做什麼?可以回家睡覺了?”
“你覺得呢?”相處多年,任奇雄還是偶爾會被這個天兵打敗。“阿賢在太平間入口等你,你過去,他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太平間?!”楊盡忠雞皮疙瘩掉一地。“那個……可不可以等天亮?聽說醫院太平間有鬼——”
“你再盧,我就找間鬼屋讓你住,治好你怕鬼的毛病之前,不准你踏出屋子一步!”
“我馬上去找阿賢。”
開玩笑,雄哥敢說敢做,到時自己不被鬼玩死,也會被嚇死。
“雄哥你呢?還要去照顧那個小姐?我看她的穿著打扮不像什麼千金小姐,有必要為了生意這麼服務到家嗎?”
“你真的很想調‘涼缺’?”
“沒事,我閃人。”
楊盡忠怕死地關上電梯門,當卒仔好過陪死人吹冷氣。
對著關上的電梯門,任奇雄露出一個苦笑。
阿忠說得沒錯,那個女的和他非親非故,自己能幫的已經全幫了,再回病房照顧她就有點超過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則是另外一回事。
進了病房,他去浴室沖洗更衣,出來時,床上的人兒緊閉雙眸,仍無甦醒跡象。
她不是讓人一見難忘的大美人,可是非常順他的眼,就像神明廳裡掛的那幅觀音圖,五官秀秀氣氣,什麼柳眉、杏眼、櫻桃嘴的,拿來形容她全都剛剛好。
不過,他絕對不是貪看美色才留下。
讓他放不下的,是她曾經清醒過來,掙扎著要去找她家人,心神錯亂中不斷哭喊的一句話——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聽她那樣悲痛欲絕地喊著,他實在狠不下心就這樣放著她不管,任憑她醒來面對一室的淒涼。
沒辦法,他這個人就是心軟——欸,雖然外表是看起來跟心軟善良扯不上邊的角頭老大。
手機震動起來,他一看,是李叔來電,立刻起身到一旁接聽。
“……真的……打了鎮定劑,還在睡。對了,有沒有聯絡上她其它家人……怎麼會……好,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