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至此,鏡老停下歌聲,又道:“我夏侯氏祖上,曾親眼見到過大鵬,確實有幾千裡那麼大,先祖將大鵬燉熟吃了之後,有感而,另作了一吞食天地歌。我且唱給你們聽聽……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個秘製,一個麻辣……”
唱著唱著,鏡老的嗓音漸漸嘶啞,歌聲漸漸低沉。他水霧所化的身形,漸漸消散,便會霧氣狀態,被扇風一吹,消失不見。
夏侯氏一代高人,就此隕落。
“鏡老!”
夏侯翼悲呼一聲,丟掉割肉的畫戟,跪在地上,磕頭不起。
哐當!
青銅銅鏡,光芒暗淡,墜落在地。
橫江端著酒杯,站起身來,朝銅鏡落地之處拱手一禮,再將酒杯傾倒,灑落一地酒水,向鏡老敬酒一杯。
第三百九十六章:道葬
鏡老的歌算不得有多好聽,沙啞嗓子似破鑼一樣,歌詞已經也算不得有多好,似打油詩一樣。
橫江已聽出來了,只怕不僅僅夏侯氏是因為體內有深淵大魔血統,這才一代比一代愚昧,而是夏侯氏那個曾吃了大鵬的先祖,本就智商平平,若非如此,又怎會把一吞食天地歌,唱出了這般歌詞?
不至天尊,終難長生。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所有一切終將會失去。
橫江對於這個結果,不覺得意外。
當初鏡老激戰寒冰凝結者之時,橫江看到了夏侯翼眼中的哀切,就隱隱猜測,會有今日這種生離死別。
夏侯翼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沉默不語。
就算荒赤提著酒罈來和夏侯翼說話,想要高談闊論幾句,夏侯翼也全然沒有心情,一句話也不答。荒赤覺得無趣,乾脆現出原形,化作一隻大烏龜,一口一罈酒,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打著呼嚕睡了過去。
橫江舉杯飲了幾盅,便和獨孤信告辭暫別,來到遺知山側方的一片山崖上,賞月飲酒。
深淵地獄的血月,看上去也是月亮。
仔細觀之,有一種獨特的美麗。
暗紅而又妖豔。
在這顆星辰的照耀下,無邊無垠的深淵地獄,給人一種似幻似真的感覺。
仿似看到的,感受到的不是真實,一切都活在夢裡。
這深淵地獄,本就不是真正的人間。
獨孤信卻很喜歡這種感覺,她已不知多久,沒和橫江獨處,對月飲酒。
如今二人對桌而坐,隔得很近,又暫時遠離了殺伐爭鋒,一切安靜祥和。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當二人周圍沒有了因誅滅而留下的血腥味,沒有了夏侯氏族人身上那抑制不住的戰意與殺氣侵染,連嗅覺也變得清晰了許多。
獨孤信再度聞到了,橫江身上,淡淡的香味。
二人曾經也獨處過,當年橫江剛剛拜入師門之時,獨孤信就曾和橫江共處一室,商議眾妙之相如何煉製,又曾探討該如何才能順利透過宣明道場的考舉。
獨孤信記得,那時候橫江身上,只因因常年舞文弄墨留下的墨香,以及因常年飲茶留下的茶香。
女人的嗅覺天然就比男人更加敏銳。
男女天生就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嗅覺就是其中一種。
尤其是在生理期,女人的嗅覺會格外敏感。
如今,獨孤信清清楚楚的聞出來了,橫江身上的香味,絕對是在離開師門之後,才出現的。
她猜不透,這香味緣何而來,暗暗想道:“香味似有若無,聞了之後,讓人隱隱覺得有些飄然,心思盪漾,甚至想入非非,似乎有著催情效果……”
紅月之下,獨孤信低著頭。
她臉色有些紅。
好在血月光澤本就鮮紅,山川原野都帶著些紅暈,如此一來,獨孤信臉上的紅色,橫江倒是察覺不到,只以為是月光照的。
獨孤信默默的小口飲酒,暗想道:“橫兄莫非是現了我的底細,這才故意找來一些有催情效果的東西,佩戴在身上,只為引誘我?我的眾妙之相眼罩,在幾年前,重新煉製了一番,有著偽裝自身氣息的效果,也能遮蔽旁人的探查,即便王玄應那樣的道君,也看不出我是女扮男裝……不過,橫兄才思敏銳,更在王玄應道君之上,又和我相識十幾年,能看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橫江哪裡是看出了獨孤信的底細。
他只在想,若獨孤信真是深淵魔物假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