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覺出那蛋的腥味,已經吞下肚去。舔了舔流在手上的蛋汁,我抬眼看到安遠兮傻傻地看著我,頓時醒悟過來,臉上頓時有些發燙,“我……”
他什麼也沒說,趕緊又遞了一個到我手上,我尷尬地接過來,悻悻地道:“你不吃麼?”
他笑了笑:“我去找點柴,把它們烤熟。”
我“嗤”地笑出來:“蛋哪裡能用火烤,會炸的,你想吃蛋殼嗎?”這個書呆子,一點兒生活常識都沒有。
“會炸?”他為難地看著袍子裡的鴨蛋,“可是……”
我看著他為難的表情,揣測道:“你不會是不敢吃生的吧?”
他的臉一紅,不承認也不否認,我磕破手裡的野鴨蛋,掰開把蛋汁倒進嘴裡,“骨碌”一聲吞下去,舔了舔唇道:“就當是在喝藥,捏著鼻子一口吞下去。”看來我這隻鴨子在精神上已經成為了驢子。
他皺著眉頭,學著我的樣子喝了一個鴨蛋,費力地吞下去,表情怪異地咳嗽了幾聲。我笑道:“是不是也沒那麼難吞?再來一個。”
每人吞了四個野鴨蛋,剩下的用破毛毯包起來,今天的食物算是解決了。安遠兮揹著我繼續往前走,我填飽了肚子,覺得頭也沒那麼重了,伏在他背上,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安遠兮,你怎麼會掙開繩子的?烏雷那混蛋綁得那麼緊。”
“是王子殿下救了我們。”安遠兮低聲道:“他綁繩子的手法很特別,看上去綁得很緊,其實將手腕往外一翻,那繩子就脫出來了。你還記得王子殿下綁我之前在我耳邊說過話嗎,他就是告訴我下水之後就把手腕翻過來。我當時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下水之後想起他的話,照著一做,繩子就脫開了。”
原來是烏雷作了手腳。我冷冷地哼了哼:“他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謝他麼?在繩子上做了手腳,我們就一定能自救麼?萬一我們倆都是不識水性的人呢?解了繩子還不是一樣要喪命,那個死沙豬……”
“沙豬?”安遠兮在前面詫異地道。我頓了頓,沒好氣地道:“我的意思是反正那傢伙是個自以為是的臭東西。”
安遠兮低低地笑起來,我喪氣地伏在他背上,一時也無話可說。在草原上走了一天,擔心行蹤被人發現,我們故意躲開那些放牧的牧民,遠遠看到前面有羊群,我們就繞開,儘量不與曜月國人作接觸。天黑的時候,我們找到一個背風的小山坡,坡上有些沙棘林,我和安遠兮決定在這裡休息。
點了一堆火,我們湊到火堆前取暖。又吃了幾個鴨蛋,我見安遠兮疲憊地耷拉著眼瞼,知道他肯定困極了。我把剩下的幾個鴨蛋小心地放到一邊,牽開破毯子,鋪到地上道:“今晚你蓋毯子睡吧,我看火。”
“那怎麼行,你還病著,你得好好休息。”安遠兮睜開眼,斷然拒絕。我瞪了他一眼:“你昨晚上都沒怎麼睡,再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兩個人都病了怎麼辦?何況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不行。”他搖搖頭,還是拒絕。我氣結地瞪地著,想了想,抓過毯子,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來,安遠兮愣愣地看著我:“葉姑娘……”我把毯子披在我倆的身上裹起來,才道:“那兩個人一人一半,該沒話說了吧。”
“嗷……嗚……”
他張口欲言,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悠長淒厲的狼嚎,“嗚”聲剛剛響完,第二聲又緊接著響起“嗷……嗚……”我吃了一驚,難道這裡有狼?黑暗中似乎聽到了某種野獸的喘息聲,幾點綠光一閃即逝。我和安遠兮都緊張起來,我抓緊身上的羊毛毯子,顫聲道:“把火再燒旺一些,野獸不敢靠近火。”
我們加旺了火堆,卻再也沒有了睡意,恐懼抓緊了我們。如果真的遇到狼該怎麼辦?我和安遠兮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這種草原上最兇狠的動物。遠處有兩點綠光,幽幽地閃動著,向我們移過來,野獸的喘息聲更重了,清晰得彷彿就響在我們耳邊。我的汗毛豎了起來,那兩點綠光又移近了些,火光映出動物的形狀,一頭全身灰色夾雜著黑毛的大灰狼,正不動聲色地移過來,站在不遠處看著我們,他的背毛豎了起來,眼裡閃著警戒的光,像是要隨時撲向我們似的蓄勢待發。
阿牛
時間似乎一下子全都靜止了。
我和安遠兮全身頓時僵住,瞬時也如那狼一般進入警備狀態,保持著姿勢不敢動,我儘量冷靜地望著那條灰狼,腦海中迅速搜尋適當的對策。
這應該是一條孤狼,不知道為什麼落了單,沒有跟狼群在一起,覺察到這一點,我心裡不禁有些慶幸。這匹狼年紀應該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