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來到了卓府兩丈外。
眼前的情景,簡直令他不能置信,一顆心也差點跳了出來。
他猛地一拉韁繩,馬兒嘶叫了一聲,急速煞停。
卓無憂與福伯下了馬,一步一步的步向卓府。
一丈了。
眼前的卓府,瀰漫著一片悽清蕭剎的氣氛,而最叫卓無憂震驚的,是卓府的門外,竟掛了兩個燈籠。
白!
燈!
籠!
卓府此刻正辦著喪事!
其實在隱寶山時,福伯已把一切告訴了他,但事出突然,他始終未能完全接受,仍抱著些少懷疑。
如今看到眼前情景,怎不叫他心膽俱裂?
他好不容易寸步至卓府大門之前。卓府的大門緊緊閉上,像在拒絕他這個卓家逆子踏進卓府之內。
卓無憂伸手欲推開大門,一旁的福伯卻道:“三……少爺,本來夫人及大少爺吩咐我們這些下人不要把此事告訴三少爺你,說你這個……忤……逆子沒……資格回來……”
“但……我實在不忍心,才會偷偷去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說是我去找你的……”
卓無憂不語,更沒有任何反應。
大門此刻竟變得像有千斤之重,卓無憂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它推開。
大門開了!
他走前了一步,再次踏進這個本來屬於他的家。
也許會是最後一次。
卓府之內一片愁雲慘霧,哀號痛哭之聲在空氣中迴盪著。
卓無憂的心更像被千斤巨石重重壓著,胸前感到翳悶難當,呼吸困難。
由前園通往大廳的一條短徑,此刻也像有千里之遙,每踏一步心頭也感到劇烈絞痛。
他怕看到大廳內的情景,無法想象會有何反應。
但,他必須一看。
到了!
一踏進大廳,卓無憂血脈狂跳,心窩劇烈絞痛,幾欲暈倒。
只因為,平日熱鬧莊嚴的卓家大廳,此刻竟變成了一個——靈堂。
而靈前刻著的名字,竟然是——卓——山!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卓無憂心下狂叫。
繼而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呼號:“爹——”
叫聲中帶來無窮的哀痛,震得天地搖動,同時也驚動了靈堂內每一個人。
可惜他們並沒有被卓無憂的哀痛所感動,反而投以一雙雙怨恨的目光。
因為在他們的心中,都認為害死卓山的人,是——卓無憂!
卓無憂此刻的心情極度紊亂,並沒留意到眾人目光中的怨恨,只想撲到卓山靈前,叩上一百個響頭。
即使他明白,這樣做也不能洗清他的罪孽。
他如狂地朝靈前衝去。
中途卻遭一隻無情的手攔阻著。
手的主人,正是卓家的長子,大商皇朝百萬禁軍統帥——卓無涯。
“大哥……”
卓無憂滿布血絲的雙目露出了哀求的神色,看著這個平日甚為尊敬的大哥。
卓無涯神情冷漠,似對卓無憂極度鄙視和痛恨,侃侃而道:“爹生前已不認你作子孫,死後也不想見到你這不肖子!”
“你——”
“走!”
語氣堅定,毫不留情。
卓無憂急得幾乎流出淚來,倉皇地轉而望向平素最疼他的孃親。
“孃親……”
豈料卓夫人卻道:“無憂,枉爹孃平日對你千般愛護,自小讓你學文習武。你說不喜功名,爹便不迫你去做官;你說要替天玄子師父打理廣成仙派,爹也隨你所願。如今爹千辛萬苦替你找到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你卻三番四次拒絕爹的好意,更活活把爹氣死,你問你自己,可還有臉回來見爹?可還有臉認作卓家子孫?”
對於卓夫人的嚴詞質問,卓無憂只感啞口無言,百辭莫辯。
他又轉而向卓無涯哀求道:“大哥,三弟自知罪不可恕,但我只想在爹的靈前上一柱香,我求你……”
然而卓無涯卻仍是置若罔聞,亦沒有讓開之意。
卓無憂被眾人孤立,心情卻越來越焦急,竟提步欲硬衝上前。
但卓無涯竟渾沒半點退讓之意,在他眼中,卓山是被卓無憂所害死的,念在半點手足之情才強忍著心中怒氣,不向卓無憂出手。
他使力地推著卓無憂,狠狠道:“我重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