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輕點了點頭,放回原處,又去尋下一個,才發現已到了盡頭,長鬆了口氣。打算又再回去重溫一遍,卻被他拉住,“不急於一時。”
玫果想想也是,慢慢用腳踢到她搬過來的小板凳,蹲身搬起,打算歸回原位。
瑾睿也不幫她,只看著她自己折騰,在她身後道:“以後不要攀高。”
玫果又是一愣,尋著聲音望過來。
瑾睿看了看她腹部,“你有了身孕,不能攀高。”
玫果微微笑了,放下手中板凳,伸了個懶腰,就著小板凳坐了,抓了把剛才摸索時發現的要輾碎的藥粒,放進藥碾子,用腳蹬著軲轆輾了幾輾。
這些活以前跟著師傅時是時常做的,後來開醫坊,請了夥計,才沒再自己動手,現在重操舊業,絲毫沒有生疏,仍然麻利順手,抬頭朝瑾睿站的方向笑道:“我以後給你打雜,可好?”說完停了停,又補充了一句,“包吃便好,不要工錢。”
瑾睿面冷,極少笑,這時竟有些忍俊不禁,京城第二的名醫給自己打雜,他搖了搖頭,“好。”
院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瑾睿眼角剛泛起的笑瞬間消逝,身邊即時被慣有的寒氣包覆。
院門未鎖,腳步聲進了院子,在屋外停下,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
“睿大夫,睿大夫……”
瑾睿站在原地,從開著的木門,望了出去,瞥了一眼那一院子的人,領頭的還是村長,銀杏和她弟弟站在村長旁邊。他們身後站著今天欺負玫果的那幫頑童以及他們的家長。
他對人情世故從來不會在意,哪怕是皇帝老兒在他面前,他不願搭理,也絕不會多看一眼。
既然不是來看病的,也就懶得理會,背轉身搗鼓藥架上的瓶瓶罐罐。
玫果素來知道瑾睿的性子,他也不搭理,也不意外,但外面的人見他不理,卻也不走,等在了門外。
等了一會兒,村長朝著銀杏使使眼色,要她去喚喚瑾睿,銀杏卻只是看著腳尖戳著地上的土,不肯動彈。
村長無奈只得自己上前一步,乾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對著門裡道:“睿大夫,我們村人教子無方,孩兒們頑劣不堪,傷了貴夫人,我們得知以後惶恐不安,特帶了孩兒們前來請罪,還望睿大夫給在下一點薄面,給大家一個機會。”
玫果聽了方知,原來門外人為著這事來的,那些孩子的確太過惡劣,應該嚴加管教,只是沒想到瑾睿居然在這些村民心中有如此高的地位。不過以他的醫術,走遍天下也是要受到別人尊重的。所以這些人的舉動也不難理解了。靜聽了一會兒,聽出瑾睿只是在藥架邊搗鼓藥物,顯然對外面的人沒有理睬的打算。
也就接著輾自己的藥粒,不加理會。
村長又等了一會兒,仍不見瑾睿出來,想到聽銀杏說的,這幫頑童將瑾睿的夫人推下河塘,引起小產,心下忐忑不安。
他對瑾睿這麼尊重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母親身患腿疾,幾十年來不能行走,偏他又是個孝子,這些年來尋了無數藥方名醫,均束手無策,直到這位睿大夫來後,在這山邊住下,無意中救下一個身患重疾,尋地方自殺的村民,三下五除二的竟將他身上重疾治好了。
自此後,村人全都知道這個外鄉人是個神醫,來尋他看病的人越來越多。
這位大夫,面冷,又不會說話,但手上功夫真是神奇,凡是來求醫之人,無一不手到病除。
於是村長帶著試試的心態,抬了母親前來,結果一個月後,母親居然當真能走了。
村中人更是敬他如神靈。
而且見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寡居,只當他是四處遊走的神醫,累了才在此暫住,只盼能將他長留此地。
正因為此,女兒上門對他百般糾纏,也不理不問,心裡巴不得他能娶了女兒,結成這門親。
那幫小孩鼠竄回家,有家中大人管教嚴格的看出他們神色不對,追問之下,知道他們捉弄一個瞎眼女子落了河塘,睿大夫折斷村長兒子的手的事,忙拉了小孩去尋村長。
村長方知此事,聽說兒子被折斷了手,又氣又怕,衝向塘邊,見兒子安然無事,而女兒卻在那兒痛哭,問了半天才方知道來龍去脈。
睿大夫是有夫人的人,心裡自是有些失望,但人家與村中人大小恩惠不斷,如今傷了人家夫人,還是瞎眼的夫人,這心裡如何過得去,當下招集了凡是有參與這事的孩童家長,一同前來請罪。
村長和村民相換著眼色,心裡七上八下,推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