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安禮皺起眉,露出與此刻情景不相符的微笑問道:“那你想怎麼跑?”
“跟我來!”夏雨捂著肚子帶領著他。這個地方她很熟悉……
後面的槍聲有點距離,說明對方已經被他們迷惑,但是槍聲一如既往的密集。
忽然,她腳下好像被什麼纏住了,踉蹌一下,生死的關頭稍微一點差錯都是要命的,對方好像敏銳的捕捉到他們的失誤,一撥連貫的槍聲響起。
砰砰砰,迅速、密集、像倒豆子一樣的槍聲從身後傳來,告訴公路上的鐵欄杆立刻發出刺耳的貫穿聲。
面對這樣的陣勢,夏雨徹底懵了,耳邊嗡嗡作響,丘安禮忽然豁出去一般抱著她翻越過粗壯的欄杆,猛地朝下一躍。
夏雨只覺得耳畔疾風掠過,有一枚子彈擦著她的耳朵飛馳而去,留下火辣辣的刺痛,而後就是落地後的慣性,以及身下男人的悶哼聲。
丘安禮精準的用自己的身體給她當了墊背。
一片寂靜。
耳邊除了私掠的風雪,什麼聲音都沒有。
夏雨趴在丘安禮身上,密密麻麻的白雪鋪天蓋地而來,漸漸的,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顫抖的手指,乾澀的眼睛,感受到身下男人的呼吸,以及他的血。
大雪很快將他們的身體淹沒在一片白茫茫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然後,一道陰影壓下來。
是誰?
夏雨眨了眨眼睛,乾澀的雙眼幾乎被眼前的一切刺痛。
她看見一張絕色的容顏懸在頭頂,蔚藍色的眸子透著冰冷的光芒。那一頭銀髮肆意的飛舞著,好像是上天派下來迎接嶄新靈魂的天使……
頭一歪,她陷入一片黑暗中。
“boss。,怎麼辦?”唐肆從黑焱天身後走出來,臉上帶著未乾的血跡,那是被流彈擦過留下的痕跡,不過這一點沒有損害他的氣質,反而使他看起來更加狂野。
今天這一幕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制定好了,黑焱天在電話裡所說的交易內容,其實就是丘安禮的屍體。但是計劃不如變化,誰曉得丘安禮提早一天回國,沒有辦法,他們只好臨時擬定刺殺計劃,在丘安禮車上裝上跟蹤器並且將汽油放掉一大半,並藉助今天的暴風雪來個突襲。
只是沒想到會遇見這種情景,boss的未婚妻會跟丘安禮在一起,而他們險些殺了她。
但更令他吃驚的是,這任務本來是由他一人完成,在別墅裡等訊息的boss居然親自趕來了。
“有什麼話回去再說!”黑焱天彎腰抱起昏迷的小人,轉身離去。
“那這個人怎麼辦?”唐肆用槍指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現在只需要一槍就能解決他。媽的,這金髮小子槍法還不錯,居然隔了這麼遠也能打到他的臉,唐肆用手背抹了下臉頰,表情立刻變得猙獰起來。
“留下他自生自滅吧,找人清理現場,不要給警察留下把柄!”
唐肆邪魅的舔了舔唇,蹲下身子,用槍頂了頂男人的頭顱:“算你小子命大,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擋箭牌!”
剛才夏雨好像看見boss了,如果丘安禮被槍殺,明天一定會上頭條,boss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走!”唐肆裹緊身上的皮衣,調頭離去。
沒一會,暴雪便將那一頭金髮掩埋。
“二哥,我走不動了!”四周又冷又黑,而手電筒又沒有電了,若微開始害怕,使勁的躲在哥哥身後。
“叉燒包別怕,有你神勇無敵的二哥在,怕毛線啊!”夏成成將揹包放下來,然後從裡面掏出一根火腿腸塞進她手裡:“如果真怕的受不了就吃這個!”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若微雙手緊緊握著金華火腿抽抽噎噎的啃著,但是恐懼沒有因為吃了火腿而變得好一點,反而更加恐懼了。然後她忍不住哭起來。
夏成成連忙抱住她:“傻包子,你哭什麼?”
“我怕……”嘴巴里嚼著火腿腸,說話有點口齒不清。
“怕什麼呢?”
“我怕我今天晚上死了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火腿腸了!”因為漂流航線改變,他們被迫困在這個黑暗的叢林裡,除了等人來救之外,他們如果不自救,那隻能等死了。而他們只是兩個十六歲大的孩子,怎麼可能在這個荒野叢林裡生存,一想到這個,夏雨哭的更加傷感。
“行了行了,別哭了,喜歡吃就多吃點,如果真要死,那也要吃飽了!”天生樂觀的夏成成這樣安慰道。
夏雨抽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