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氣。他們又不再是土裡刨食的農民,不算廠子都家產幾十萬,已經做不出當著後輩的面拍桌子的事了。
廠子擴股時,李家明沒有繼續跟進,但李傳林有四成股份,李傳民有一成,五成多比四成多,講什麼都沒用了!何況崽女還要靠侄子管教,這口氣不認也得認。
有時候,勝敗就是差那麼一點點,要是當初不給傳林四成股份,那就好了!可若是當初不給傳林四成股份,他又會這麼賣力?
沉默著吃完飯,最為理智的李傳健稍稍緩過神來,沉聲道:“家明,你既然要求讓他們退股,你曉得意味著什麼嗎?”
當然清楚,道理是那些道理,可不答應又能如何?
虧錢的官員們肯定會逼著廠子破產,憑藉他們的權力強行收回投資。這樣的齷齪事,莫以為人家幹不出來,而是人家慣用的伎倆。那些當官的,敢到處參股,不就是憑藉著這一點,包賺不賠嗎?
這就是李家明一直不願意讓官員入股的原因,企業經營順利的時候,能沾不少權力帶來的便宜,可一有風吹草動,原來的助力就會成為障礙,甚至是壓死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屋裡的叔伯畢竟是長輩,不能光拿股份壓人,好在大家都知道自己性子硬,李家明正好就著大伯的話音,給還在沉默不語的叔伯們解釋道:“大伯,我心裡有數。貪字就是貧字,要是你們當初聽我的,哪有今日的麻煩?
傳勐伯,你們也要腦殼清醒點,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真要是讓那幫當官的錢財化水,我們能落得了好?做人要見好就收,我們三十多萬起家,四年工夫賺了一兩千萬,發的財夠大了,莫搞到最後,毛都落不到一根!”
長輩讓晚輩如此奚落,讓李傳勐他們非常難堪,可冷靜下來一想,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講得對。遷墳回修水,那就是一句氣話,這麼大的家業,哪能說不要就不要?(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七章 死扛與紅火
時間在流淌,形勢一天比一比艱難。
沿海的傢俱產業,一年也不過是需要兩千萬張左右的細木工板,可單袁州地區的產能就達到了三千萬張,這還不包括東北人開始用海運,試圖收復這個原屬於他們的市場。細木工板這個從東北人那搶來的生意,結局如以前的纖維板、密度板一樣,甚至比那些產品還慘,剛紅火不到一年,就被一窩蜂而上的廠子做垮。
整個市場供大於求,哪怕是李傳林組織起營銷隊伍,蹲在沿海地區搞銷售;降低木條的收購價,各種辦法使盡,也無法挽回敗局,廠裡的虧損額一路攀升。可即使是這樣,李傳林依然咬著牙生產,還把每月免除的稅費,當成退股的資金髮還給各位隱性股東。也因為他的識情識趣,在能看到資金安全收回的官員們暗示之下,駐紮在崇鄉、高橋三個分廠的林工站工作人員開始撤離,政府開始對農民偷逃林業規費視而不見。
有人處即有江湖,一個班子不可能利益一致,宣傳部長高均最先跳出來唱反調;市森林公安局也接到了匿名報警電話,講同古盜砍盜伐現象嚴重,森林公安處置不力。
上下同欲者勝,被逼上梁山的曾書記一發力,紀委當即將縣電視臺風韻猶存的女臺長雙規,牽連出這位縣委常委。被男女關係整得灰頭土臉的高大部長,灰熘熘地離開同古,去了行署某個輕閒部門任職,算是殺了猴子給雞看。
有了那隻血淋淋的猴子,李傳林的生產成本再次降低,細木工板的價格也隨之跌到成本價的4/5,全地區的細木工板廠哀鴻遍野。
怎麼辦?生產越多,虧損越多,同古還好點,有那一千四百多萬財政結餘打底,無非是日子過緊一點,財政雄厚的鄰縣紛紛吃苦連連。在國家幹部月工資不過四五百塊錢的年代裡,各個縣的財政收入能有多少?
堅持不下去啊!
好在這年頭,有事找政府,市場上的事競爭不過,也可以找上級政府調停。在元旦時,行署常務副專員蔡專員,終於召集二十幾家企業老闆坐談。
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不合算,可若是殺敵一千自傷三百呢?上面的位子只有那麼多,幹垮了競爭對手,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看到仕途競爭對手們的財政急劇惡化,縣裡兩位主要領導默契地聯手,居然暗示四大林場向細木工板廠以極低的價格出售木材,而且可以賒欠。
作為出頭鳥的李傳林也想限價、限產,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只能硬著頭皮表示企業還有利潤空間,不勞領導費心。
“傳林,我們是老朋友了,我理解你的難處,可你也要顧全大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