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流猛然間在清海的體內亂闖,在東沐琳一杯又一杯的相敬之下,他覺得自己不勝酒力,有些醉了。
“將軍,琳兒再敬你一杯。”東沐琳又添了酒。
清海這次沒有舉杯,他撐案站了起來,靜靜地看著她,眼裡燃起了火燎的欲、望。
東沐琳上前來到他的身側,牽起他的手,卻被他再一次用力甩開。
“你在酒裡放了什麼?”對於東沐琳的接近,他避如蛇蠍,的確,他害怕,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做了不能做的事。
東沐琳大驚,沒想到他定力如此好,的確,她是在酒裡做了手腳,她放了合歡散,只要飲下,藥力便可摧毀人的意志。
“將軍,琳兒真心喜歡將軍,琳兒願意嫁給將軍。”東沐琳緊緊地抱住他,在他耳邊說出自己的心思。
藥力早已在清海的體內四處遊蕩,東沐琳的擁抱無疑將他最後一根清醒的神經崩斷。!》
當欲 望與理智在不斷掙扎的時候,還有什麼比她一聲聲‘喜歡將軍,願意嫁給將軍。’更來得懾人心魂呢?
體內的叫囂穿破了一切,他的吻狠狠的落下,落在了東沐琳這顆真摯而又火熱的心。
帳內的紅燭隨著碎風微微晃動,映出床上正在重疊的身影……
那日過後,清海跪在了她的面前,告訴她只要等他打敗北辰,就回來娶她為妻,東沐琳為此興奮好些日子。
然而東沐琳萬萬想不到,她等來了他,但等來了卻是渾身是血的他。
他從馬下跌落在地,東沐琳從營帳奔出。
清舞和軒轅霆野在快馬加鞭的行程下,趕來了幽州城。
一步入軍隊,映在清舞眼簾的便是東沐琳痛哭的抱著滿身鮮紅的大哥。清舞就那麼愣愣地停在那裡,明明大哥就在面前,她的腳卻怎麼邁也邁不動,如同綁了千金的槌棒。“不……不會的……不會的。”她說的無力,因為她親眼看到了死忙的來臨。
而這更證明了那夜的噩夢,原來那夢竟會成真,她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來的太晚了。
就在她險些跌倒之時,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扶住她。軒轅霆野的手彷彿匯聚了天地之間渾厚的內力給了她走上前的勇氣。
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卻勝過說任何話。他只想讓她知道無論如何她的身後永遠都會有他。
清舞來到清海身邊,蹲下身,用最柔的聲音喚道:“大哥,清舞來了。”
清海半躺在東沐琳的懷中,看向清舞,沾滿鮮血的唇無力地笑了笑:“三妹……大哥許久……不見你了。”
清舞握住清海的手,微微顫抖的唇瓣洩露了她心中的恐懼,她笑道:“大哥,還記得嗎?那年冬季你在府中為我做鞦韆,我為你暖手嗎?大哥我不許你離開我,二哥走了你怎麼可以狠心扔下我。”
“大哥只是……想去陪陪二弟了,他一個人等……太久了。”清海笑著,沒有絲毫面對死亡的恐懼,卻在聽到身側嚶嚶哭聲後,眼神一變,“琳兒……”
這一聲‘琳兒’她等的太久了,如今等到卻是生離死別,“將軍,不要丟下琳兒,將軍說過要娶琳兒為妻的,將軍怎可背信棄義呢?”
“琳兒……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一直不敢……面對你……真的對不起……我總是礙於身份在逃避……卻總是……在傷害你……此生背信於你,如果有來世……我希望不要顧慮那麼多……好好愛你一次。”他終於還是將心中深埋的情愫說了出來,再不說,他怕來不及了。
這個天天圍著他的公主,這個日日喊著他將軍的異國女子,他早已在她的每一聲呼喚中漸漸沉淪,奈何他們的身份相差,敵軍又未退,所以他不能給她任何承諾。
他以為每日刻意迴避她就能退避三舍,然而她卻緊追不捨。
當她對著他問道:愛上一個人難道有錯嗎?
他很想上前告訴她沒有錯,只是他慕容清海配不上她而已,然而那一夜的纏綿更證明了她對他的愛義無反顧,所以他給了她承諾,告訴她他會娶她為妻。
或許上天總要如此捉弄,生為命運的棋子他只能隨著命運的齒輪轉動。
曾經毫不畏懼死亡的他,如今他卻害怕死亡的來臨,他拼勁全力的駕馬歸來,就是想在死前最後見一眼那個給了他愛情的女子……
東沐琳順了順他的墨髮,問道:“將軍喜歡什麼花。”
清舞沒有想到,琳兒在這種時刻卻問這個問題,不過她似乎也從來不知大哥喜歡什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