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梅苒翻過身,輕聲咕噥了一句什麼,男人沒聽清,追問,“什麼?”
他的聲音還帶著晨起慣有的喑啞,只不過這會兒顯得更幽沉了些,似乎夾雜著另一種味道。
梅苒一動不動,呼吸輕緩,又睡了過去。
他不禁有些好笑,從背後擁住她柔軟的身子,想再陪她睡會兒,卻沒有什麼睡意。
昨夜的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熱情,作為她的男人,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這時,門外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傅時謹收回沉思,隨手從地上撿了睡衣套上,這才出去開門。
老太太是過來人,怎麼會不知道他們起晚了的原因,也沒戳破,只是愛憐地瞥他一眼,“小苒還在睡?”
“嗯。”
“我待會兒要和老楊一起出去,中午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到時你們放微波爐熱一下就行。”
老太太又囑咐道,“晚上也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冰箱裡還有新鮮的菜和肉……”
傅時謹逐一應下,樓下傳來鳴笛聲,應該是老楊在催了,老太太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多說了幾句,這才下樓去了。
他又重新回到臥室。
不知過了多久,梅苒終於睡醒,一雙媚眼露了出來,“多少點了?”
“十一點半。”
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的,連一絲光都透不進來,梅苒在被子下動了動痠疼的雙腿,又想到昨夜的那一幕幕,不知怎麼的突然笑了出來。
原來男人和女人除了那樣親密外,還可以這樣親密,真是大開眼界。
“在笑什麼?”旁邊的床沉下去。
她緊緊地按住他扯被子的手,“沒什麼。”
“你轉過身去。”
“嗯?”
“我要穿衣服。”
他只動了動薄唇,梅苒就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了,連忙捂住他嘴巴,“你不要說話。”然後扳著他的雙肩轉了過去。
她也不是怕被他看見,反正又不是沒看過,而是被看到的後果有些嚴重,她可不想連下午都在床上度過。
聽著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傅時謹心情更是大好,眉目舒展著,眼底的笑意那樣清晰分明。窗外起風了,撩起窗簾一角,有陽光探進來,光影在地板上跳躍。
吃過午飯後,梅苒在樓下走了一圈,老太太把這個家收拾得井井有條,後院小花園裡的經冬花木也被侍弄得生機勃勃,她陪著貓兒在草地上玩了一會兒球,人便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懶懶地曬太陽。
傅時謹就在二樓的陽臺講著電話,視線一落便是她所在之處,他淡淡道,“就這樣吧,具體的細節我的助理會和你談。”
“這麼快講完了?”
梅苒用手遮在眼睛上方,抬頭去看眼前修長挺拔的男人,“下午你有什麼安排嗎?”
傅時謹緩緩搖頭。
“那我們把請帖寫了吧。”父親昨晚已經把婚宴宴請的名單發到她郵箱了,她草草地掃了一眼,驚訝地發現雖然經過精心篩選,可人數還是有些誇張。今天調休明天元旦,剛好有空可以先做這件事。
請帖是餘老爺子託老朋友親自設計的,幾天前就印好讓人送了過來,大紅喜色,周圍壓著低調的金邊,看起來喜氣又不張揚,因為是傳統中式婚禮的緣故,老爺子格外重視,連字型排版都親自把關。
梅鴻遠年底忙得各種脫不開身,傅蘭心此時又還在國外,所以這個任務只能落到兩人頭上了。
白色桌子上攤開一朵朵紅花,梅苒挑了最輕鬆的活兒,一個一個名字地報出來,傅時謹則是拿著筆,在對應的各處龍飛鳳舞地寫著,他坐姿筆挺,握筆提筆的動作優雅,看起來極為賞心悅目。
兩人分工合作,時不時低語幾句,梅苒湊過去看他寫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在傅時謹的鼻尖飄來飄去,他偶爾回頭親她一下,以至於心不在焉寫壞了好幾份請帖。
寫完最後一份,窗外已日落西斜了。
梅苒揉揉發酸的雙肩,起身去廚房倒了兩杯熱水,一杯放在他前面,自己拿著另一杯喝了幾口。
“你的字為什麼寫得這麼好看?”倒是和他這個人一樣,勁瘦中卻帶著一股淡然灑脫的味道。
“小時候跟外公學的。”傅時謹幽幽道。
梅苒的臉頰蹭了一點紅粉,他好笑地伸手去揩,不曾想他的手指也沾染了幾許墨汁,在她白淨的臉上輕輕抹開一道淡淡的墨痕,他似乎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