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科已經把痛苦減輕到最小,但每挨一針,莫淺語還是感覺像在地獄裡走了一遭。不管是麻癢的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骨頭上啃噬,還是肌肉中有千萬根針在竄動,都頻頻把她逼到幾乎要崩潰。要不是覺得還是活著比較好,她都會試試看傳說中的咬舌自盡究竟可不可行。
其實就算莫淺語想試試咬舌自盡也不能成功,怕她咬到舌頭和虐待嘴唇,每次劉琦都會往她嘴裡塞一塊膠質的咬合器。看到從她嘴裡拿出來的咬合器總是血跡斑斑,兩個大人也會心疼,但他們更明白在治療過程中對病人心軟等同於謀殺。只能在莫淺語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進行下一步的時候,暫停調整一下。
雖然每次都被折騰的死去活來,莫淺語一直都很配合,沒有生出一絲不滿。她感覺的出來,比起她這個當事人,他們更加緊張。她很慶幸這兩個人的專業素質都非常高,即使緊張到額頭的青筋都繃顯出來,他們手上的動作還是絲毫不見慌亂。
為了讓那兩個人能夠放鬆些,在間歇的時候莫淺語常找些話題和他們聊。見到身體已經沒有再感覺到哪裡痛,胳膊腿卻依舊抖個不停,她就咧著嘴角著對兩人說道:“還抖的這麼厲害,這是不是帕金森症的前兆啊?”
林科找到什麼是帕金森症,嘴角狠狠的抽了下,“如果你真患了帕金森症,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絡我,或許我會因為你獲得大醫師的稱號。”
看完帕金森症的介紹,劉琦和林科都有些唏噓。長時間的顛沛流離不僅讓人類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文化遺產,也讓很多對人類不利的疾病遠離了人類的生活。這種疾病是古地球人類才會患的病,曾是無法治癒的絕症,現在卻因為已經不會有人再患得而被遺忘。
雖然莫淺語沒說,林科和劉琦憑這些資訊就能猜出她腦中的記憶應該屬於古地球人類。那時候的醫療水平肯定和現在沒法比,且怎麼看莫淺語都不是醫學領域的人。兩個人都是愛醫成痴的人,得不到對他們有用的資訊,便對她腦中的古地球文化都沒什麼興趣。只是提點她除了她的哥哥,再不要讓人知道她腦中的記憶屬於古地球人類。
莫淺語對此有些不以為然。上輩子的她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有可以被人覬覦的地方。不過她還是決定接受劉琦和林科的建議,以後不會再這樣輕易被人發現這個秘密。至於劉琦和林科,她選擇信任他們,除非他們背叛了她的信任,以後會一直信任下去。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個月,這期間有三波不速之客試圖闖入病房。都才剛進入外面的小套間,就被守候在那裡的王賀制伏了。一而再,再而三,這位警衛隊隊長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不管誰出面,他都不放棄追查。不查不知道,和這件事有牽扯的人真不少。逮到一個,扯出了一串螞蚱。雖然指使那些不速之客的人和螞蚱團的幾個重點人物不能動,但那些小螞蚱都被他清理乾淨了。別的影響不說,這保證了莫淺語的治療過程至始至終都沒有受到一點干擾。
仔細給莫淺語做了個全身檢查,確定這次治療計劃完全達到了預期效果,已經不算很年輕的林科和劉琦興奮的擊了下掌。莫淺語也想過去湊下熱鬧,但她的身體還沉浸在五分鐘還在折磨她的那種有千萬只螞蟻在骨頭上啃噬的痛苦中無法自拔,別說把手抬起來,動動手指都辦不到。之前出了不少汗,感覺眼皮發沉,她便索性閉上了眼睛。
因為先天基因缺陷,已經接近四歲的莫淺語看起來就只有兩歲。又因為長期纏綿病榻,骨架生的十分瘦弱。本來就沒多少肉,這半個月下來又縮水了不少。把身體蜷縮成團,陷進被子裡,如果不是那頭細軟的黑髮,都會讓人忽略掉床上還躺著一個小人。
莫淺辰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十三歲失去父母,因為父母留下的遺產和事故賠償金,他拒絕了政府安排的收養家庭。就在他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的時候,這個醫院裡的人以補償為理由給他弄出了一個妹妹。
雖然當時並不對這個妹妹有什麼期盼,但聽到對方因為她有先天基因缺陷就要放棄她,他還是再一次感受到了聽說父母出意外時一樣的憤怒。那是他的妹妹,他們有什麼理由擅自給了她生命,又用輕描淡寫的態度剝奪走。
為了這個不在意料中的妹妹,他拋棄了安逸的生活。這幾年,他多次遊走在死亡的邊緣。甚至這一次……做了下深呼吸,他努力把腦中想起的事再次遺忘掉。不管自己付出了什麼代價,感受到妹妹的鼻息撲到臉上的溫熱感覺,他便覺得值了。
感覺有人抱起了自己,並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