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利齒便像脖頸劃去。
“不!”孟璇璣一聲驚呼,卻根本來不及阻止她。
卻見一把琉璃玉梳臨空飛來,啪一聲打掉宛宛手中的碎玉片。
宛宛的眼中流露一片驚慌,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只見一抹白影迅速將她摟入懷中。她的意識已然模糊,昏暈之前,只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道:“只要你不離開,怎麼樣都好!”
她安心地閉上眼,黑暗隨之將她吞沒。
“你真的要給她吃羅浮散?”孟璇璣看了看樊希同懷中的宛宛,繼而將目光轉移到樊希同的臉上,那張臉上分明有著心疼和不捨。
樊希同輕輕拭去宛宛額頭上的汗水,抱著她往床榻走去。
“你忍心看她什麼都不記得,木偶一般任由你擺佈嗎?”孟璇璣的言語有些急促。
樊希同沒有理會,將宛宛輕輕放置在床上,又替她拉上被子,回頭吩咐宮女:“去打盆溫水來。”
伺候的宮女迅速的準備去了,不一會兒,溫水便到了眼前。小荷絞好帕子,恭恭敬敬道:“大人,奴婢給宛宛小姐擦拭。”
樊希同接過錦帕,揮揮手:“你們都出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
天空的彤雲投下響晴的麗影,燦爛的光落到宛宛枕畔,她長長的睫毛有濃密的影兒。
樊希同仔細得給宛宛擦拭著,眼眸中柔情的光揮之不去。
待他擦拭完一抬頭,方才看到孟璇璣還立在床前。
“怎麼還不走?”
孟璇璣語氣冰冷:“你真要給她吃羅浮散?”
樊希同的眼眸重又回到宛宛身上:“這是我的事。”
“可你知道那東西吃多了,人就會漸漸變得痴傻。你若真對她好,又何其忍心看她那般??”
樊希同修長的指尖溫柔地滑過宛宛的面頰:“她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宛宛。永遠都是。”
孟璇璣著了急:“瘋子!你完全是個瘋子!有誰願意自己心愛的人變成傻子?”
樊希同道:“她傻,我陪她傻。”
孟璇璣搖了搖頭:“樊希同,你若是這樣做,你會後悔的。”
樊希同卻笑了:“只要能留她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後悔。難道你想看著她自己把自己折磨至死嗎?是我對不起她,今生我對不起她,來生我全數還給她。只要,她在我身邊就好,在我身邊就好。”
孟璇璣的眼眸裡有了迷離的光:“我真的搞不懂你。你既然對她如此,又何必傷她……”
樊希同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影仿若謫仙一般。
“有些事,你不需要懂。”他說著,看向孟璇璣,“替我好好照顧她,處理完外面的事我就回來。“
孟璇璣嘆了口氣:“你放心。”
樊希同飄然的身影離開了岫玉殿,一陣陣清風拂過,鳳尾竹沙沙地響。
宛宛的臉上,留下兩行清淚。
人生如萍,此情何堪?!
夜幕再次降臨,大宛皇宮在黑暗中沉寂。
錦弦宮裡,幽幽的燭火映在美人嬌若雲霞的面頰上,更添幾分瑩然。
湘妃看了一眼默立在堂下的小荷,聲音清冷:“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信了?”
小荷點頭:“宛宛小姐昏迷之後,樊大人就離開了,孟姑娘在岫玉殿照顧了大半天,到掌燈時分樊大人回來後,便帶了羅浮散來讓奴婢給宛宛小姐服下。”
湘妃嘆了口氣:“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小荷乖巧地應著:“娘娘放心,奴婢有分寸。”
湘妃點了點頭:“好,這幾天你好好照顧宛宛,什麼也別說。只要我不讓雲煙去喚你就別上這兒來。去吧。”
小荷欠了欠身,伶俐的身影出了錦弦宮,迅速隱入黑暗中。
湘妃揉了揉額頭,神情頗有些倦怠。
雲煙在一旁連忙道:“娘娘累了就早些歇了吧。既然樊希同已經相信,後面就好辦了。”
湘妃搖頭:“不,你不瞭解梁廷光。他豈是那樣輕易相信人的。”
雲煙遲疑了一下方道:“聽小荷的意思,樊大人對唐宛好像頗有不同。”
湘妃笑了:“梁廷光是個極理智的人,私情和公事分得很清,否則憑他對唐宛的感情,又怎麼會對唐智雲下得去手?”
雲煙愣了愣:“娘娘的意思是?”
“梁廷光定然還要對唐宛加以試探的,過不過的了這關,要看唐宛她自己的本事。”湘妃啜了口清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