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管那麼多了,反正這丫頭再過幾個月便是他的嫡福晉了,也無需太忌諱,更何況她病的這樣重,他能不擔心嗎?他捨得走嗎?
“貝勒爺。”馬車外,太醫看著四阿哥坐在裡頭,正握著靳水月的手,微微怔了怔後,立即低下了頭。
“許太醫,過來瞧瞧郡主如何了?”四阿哥一邊說著,一邊環住靳水月的腰,小心翼翼將她扶起來靠在了自己身上,他捨不得叫醒她,可她躺在馬車內,太醫又不能把脈,便只能如此了。
“是,奴才且來把脈。”太醫又是一怔,不過這次很快回過神來了,立即向前探了探身子,將手指輕輕搭在了靳水月手腕上的絲絹上。
太醫一開始還面帶笑容,到後來臉色卻有些發白了,他定了定神,收回了手後,看著一臉緊張盯著自己的妙穗道:“敢問這位姑娘,郡主這兩日情形如何?”
“啟稟太醫,郡主是前兒個夜裡不舒服的,昨兒個一早十公主就請了何太醫過來,太醫給郡主開了方子,太醫院的人也一日三頓送了藥過來,咱們一次都沒有落下,郡主全喝了下去,可不知怎麼的,郡主的病不見好轉,人反而昏昏沉沉的,臉色也很差。”妙穗心裡還是十分著急的,她伺候主子好幾年了,從未見主子這樣過,從前即便生病不舒服,精神頭也是好的,不像這次,蔫蔫的,臉色也極差。
這許太醫聽了,臉色便有些蒼白了,他立即從蘇培盛手裡拿過藥箱,從藥箱子裡拿出了一根很細的銀針來。
“貝勒爺請恕罪,奴才要仔細查驗一番,需要以銀針刺破郡主的手腕,取一點兒血。”許太醫有些惶恐的說道。
四阿哥一聽要取血,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平日裡本就是不怒而威的人,這會子更把太醫嚇得夠嗆了。
“取吧。”四阿哥看了看靳水月有些蒼白的小臉,心裡不知道多心疼,可越是這樣,他就喜歡她快些好。
記憶中,這丫頭無論身處何種環境,永遠都是開心快樂的,那份從容淡定,足以感染任何人,她從未像現在這樣虛弱過,正因為如此,他迫切的希望她好起來。
銀針刺破手腕上的血管,還是很疼的,可靳水月愣是沒有醒過來,這讓四阿哥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的疑惑也更深了,她這是怎麼了?
可緊接著太醫的話就讓他疑惑頓消,同時又憤怒無比了。
“啟稟貝勒爺,郡主中毒了。”
“中毒?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四阿哥差點兒沒把這馬車給掀了,若不是靳水月還軟軟的靠在他懷裡,他真的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看著盛怒的自家主子,蘇培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家主子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再大的事兒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可每每遇到郡主,一切就都變了。
“奴才也不知。”許太醫立即跪了下去,不過還是壯著膽子道:“依奴才之見,昨兒個何太醫來看診時,郡主應該只是輕微的風寒之症,後來才中毒的,奴才仔細給郡主把脈了,郡主所中的毒,毒性不大,而且中毒時日很短,當務之急是給郡主解毒,請貝勒爺放心,奴才有十足的把握能替郡主解毒。”
“查,立即好好查清楚,然後送解毒的湯藥來,否則仔細你們的腦袋。”四阿哥沉聲喝道。
“是。”許太醫應了一聲,立即退了下去,。
這樣的動靜,靳水月都沒有醒過來,四阿哥抱著她的手忍不住緊了緊,臉色也愈發難看了。
“蘇培盛,立即去御前回一聲,免得一會御駕便要啟程了。”四阿哥深吸一口氣對外頭的蘇培盛說道。
一旦御駕啟程,他們都得跟上,這樣太醫便不方便給靳水月抓藥、熬藥,更不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了。
而靳水月此刻已經迷迷糊糊的,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夢了,根本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兒,等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馬車內一片昏暗,只有她一個人靜靜的躺著,身上還蓋著厚厚的被子。
“妙穗……妙穗……。”若她沒有記錯的話,午時那會子,妙穗和她說今兒個傍晚就能到熱河行宮,現下怕是已經到了,因為她感覺不到馬車再行走。
“郡主。”正在馬車外頭坐著打盹兒的妙穗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一下子走上前來掀開了馬車簾子,本想看看自家主子如何了,這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暗了。
“來人啦,快進來掌燈。”妙穗立即對著外頭喊道。
片刻之後,有兩個粗使的宮女拿了燭火進來,並點燃了帳篷裡面的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