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了幾次的呂布,一會兒就有點焦躁起來,“諸位,咱們不降,這城池能保住嗎?”
陳宮聞聲終於抬頭,斬釘截鐵道:“能!”
呂布追問道:“如何能保住?”
陳宮馬上站起為呂布分析道:“其一城池堅固,其二糧草充足,其三將士一心,只要我軍將士上下一心,同仇敵愾,下邳城固若金湯,曹賊必不能奈何我等……”
陳宮的這些說辭,已經不新鮮,傍晚時,陳宮已經在會議上說過。而且呂布覺得陳宮說的幾條他們的優勢,也只是相對而言。比如糧草充足,再過一個月,他們的糧食還能充足嗎?還有那個上下一心,之前已經有了個陳登父子背叛,今天又來了個侯諧,再往後這上下一心,真是難說的事。
所以呂布一聽陳宮一提這幾點優勢,不由連連搖頭。但此刻陳宮也好像知道以上幾點觸動不了呂布,不等呂布提出反對意見,就馬上自己調整著一個角度來論證自己的意見。
“主公可曾記得韓馥時如何死的?”
呂布一愣,韓馥死於袁紹職守,這是眾所周知的,又與曹智有什麼關係了?
趁著呂布一詫異間,陳宮已經道:“主公試想一下自己像不像當年的韓馥,而曹智和袁紹確實是一類人呀!主公不要看今日曹智為了勸降與你,就言辭客氣,還送上‘九醞春’,好像是要與主公冰釋前嫌,但主公想過沒有,曹智端起的這杯酒,現在是在笑眯眯的,神態也讓人頗感輕鬆瀟灑,其實這背後說不定曹智正眨著狡黠的眼睛,就等著主公你去上當呢……”
呂布被陳宮這幾句弄得有些腦袋發脹了,呂布本就是個“寡斷”的人,很容易被別人的意見所左右了。本來他準備接受主和派的意見,明日就讓侯諧給曹智帶回一封“降書”的,現在一聽陳宮的話,立時產生了投降極可能是自投羅網的事兒。
陳宮一見呂布意動,就加緊勸說道:“曹智這人可是比他兄長和袁紹之流還要狠毒的,主公和他打過多次交道,相信一定有所瞭解,我就不多說了。我就說那張邈吧,他本與曹智是故交,而且在曹智不為人看好時,多次力挺與他,並幫過他和他兄長不少忙。可以說曹智現在有這份根基,張邈在兗州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但現在又如何呢?張邈、張超的三族可都是他給滅的,他眼睛眨都沒眨就全殺了,好些還是吃過他曹智成親時喜酒的客人!主公想想,今日你聽信他曹智的花言巧語,獻出了徐州,要是曹智也有心像袁紹一樣逼迫韓馥那樣,逼迫主公你,主公你到時如何自處?再嚴重些,他曹智要是已經想好了只要等主公率部一投降,就要對主公和家人動刀,到時主公又何以為依呢?主公啊,前車之鑑,事關性命之事,萬不能馬虎大意啊……”
“究竟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呂布汗流浹背的兩手強按著太陽穴,企圖使自己崩崩跳的血脈舒緩下來。
陳宮的話講得沒道理嗎?肯定有道理,道理還不是一點點,越往後說,簡直就是字字珠璣了。特別是那兩個“如何”,呂布的確沒細想過。但現在經陳宮這麼一提,立時無比後怕起來,而且是越想越害怕。
呂布感覺自己的腦袋好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今天睡得太晚,縱慾又有點過度。但主要的還是自己這會兒,明顯腦子不夠用了。呂布此時還有一點清明的,就是隻聽陳宮的一面之詞,還是不足為信,怎麼怎也要等召集其他部下,在集體商議一番,多聽聽各方意見再說。
於是,默然良久的呂布,終於平復一點自己的情緒時,才緩緩道:“戰與降乃是大事,我看,等明日,明日我再升一次帳,咱們集體決議如何?”
第八百三十九章 先斬後奏和總攻令
陳宮卻在此時陰陰的道:“別的事還可以眾議,唯獨此事已經不可眾議了,恐怕越議會使人心越亂,主公,你還是……還是一人獨斷吧!”
呂布疑惑的看著陳宮,感覺陳宮這話裡好像有話,但一時也想不明白。於是也就在一番沉吟思量後,還是對陳宮打著太極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這事……總之還須明日才能決斷……”
然而,呂布卻不曾料到,就在他話音剛落時,毛暉呼地一下站了起來,瞠目大喊道:“主公,實言相告,你願意戰也得戰,不願意戰也得戰了,投降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呂布大為驚詫的看著毛暉,反問道:“這話何意?”
不待毛暉解釋,只見徐翕已從背後取出個包袱,往呂布面前一礅,隨之開啟來。呂布定睛一看,驚得“哎呀”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