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後想起父親的慘死,不禁眼裡一紅,淚珠先滾滾而下。
紫嫣雩在旁怒道:“何家妹子,你怎能便此放過他,難道忘了當日你父親是怎樣死的!今日既然來到這裡,多少也要給他一點教訓。”
說著縱身過去,一把將陸恫從椅子上扯了下來,一腳把他踢翻在地,罵道:“我生平最看不過就是你這種貪官,何家姐妹和羅莊主肯放過你,但本小姐卻不肯。”話聲方落,一掌便當頭拍將下去。
陸恫給她一扯一踢,早就嚇得面無血色,繼而聽見她這番話,頓時驚得魂飛天外,連開聲求饒也說不出來,隨見她手起掌落,心想今回老命休矣!
便在此時,羅開手臂一伸,“啪”的一聲,架住紫嫣雩的手掌,說道:“千萬不可鹵莽,就是殺了他也無補於事,此刻最重要的,是要救出何夫人。”
陸恫雖然逃過一難,但已嚇得尿流遍地,這時驚魂一定,連忙道:“我肯,我肯……何夫人的事包在我身上好了。”心想先保住老命要緊,只要過得此時,回頭通知千戶大人,派錦衣衛把你凌雲莊鏟為白地。
這時見紫嫣雩收回手掌,戟指道:“你好好給我聽住,本小姐今回瞧在羅莊主分上,暫且放過你,要是你不把這事辨好,莫說是你,就是你老婆子女,通統殺個雞犬不留。還有,你不要妄想派人到凌雲莊尋仇,當日數百錦衣衛圍莊,也動不了咱們一根寒毛,你這樣只會死得更慘,不要說我沒預先宣告。”
陸恫那還敢駁嘴,只得不住磕頭應承。
羅開道:“我就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三日後這個時候,你得給我一個答覆。”
陸恫徐徐從地上爬起,顫聲問道:“羅莊主……你……你說過的話可要算數,到時我救了何夫人,但這位……這位女俠又……”
羅開不待他說完,接著道:“你大可放心,咱們行走江湖,卻不同你們,最是重視然諾,說過的話必定算數,總言之你能救出何夫人,多少銀兩我照付便是,還有凌雲莊上下,決不再麻煩你,更不會損你一根頭毛。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說罷站起身,伸手解了二個衙差的穴道,便道:“就這樣決定,你得好好給我辦妥這件事,到時自會有你的好處。”四人徐步走出後堂。
陸恫和文四待他們離去,方敢鬆一口氣,而兩名衙差恐怕大老爺發作,也不敢多留,火燒屁股的走了出去。
文四訥訥道:“大……大人,現在該怎麼辦?”
陸恫軟倒在椅上,嘆道:“還能夠怎樣,這些人個個武藝高強,而且有財有勢,莫說是我,就是王爺公主也要忌他三分,今趟若不順著他意思做,恐怕你我也很難在這裡站得住。”
文四點頭道:“也說得是,這些人確不宜得罪他,還好這個小子肯出錢,便是幫了他,也不致會吃虧。”
陸恫搖頭嘆道:“話雖這樣說,但這件事確也不大好辦!”
文四道:“大人是擔心楚王不肯放人?”
陸恫道:“那還用說,不是我說放人便可放人!我現在想,楚王府內能夠幫忙的人,便只有王府總管陳誠一人,但此人的胃口可真不小,比之本官還要厲害得多,就怕不容易商量。”
文四嘆道:“我認為陳總管要多少,便給他多少好了,只要今日幫了那姓羅的小子,將來的好處,或許並不會少。但這還是小事,要是咱們無法把人弄出來,屆時後果如何,真是不敢想像!”
陸恫自是明白箇中利害,不由長嘆一聲:“瞧目前來看,確也再無他路可想了,還好本官和陳誠也有數面之緣,瞧來也得親自走一趟才行。”
三日之後,陸恫果然對羅開說,事情已經安排妥當,只因楚王府內人事複雜,要上下打點,買通關節,沒有一二萬兩確難成事。
羅開也不與他計較,當下給他二萬兩銀票,只要能順利把何夫人放出來,屈時再另行打賞。陸恫聽後自是歡喜過望,立即送了一萬兩給陳誠。
而這個陳誠身為王府總管,府內大小事務均由他作主,要放一個家奴,可說是輕而易舉之事,這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袋得真是安穩無憂。
陳誠收了錢後,翌日一早,便著人把何夫人送到錢塘縣衙。陸恫也不敢遲延,親自率領幾名衙差,把何夫人送上馬車,護送到凌雲莊去。
何夫人自給官府發配為奴,所過的日子,當真是人不如狗,已知這一生便此完了,更不知起過多少遍自盡的念頭,欲要跟隨丈夫而去,只是每想到兩個女兒,心裡總希望還有重聚的一日,才下不定決心。
那日,何夫人驟然給人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