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品碼頭上便出現了異動,大隊士兵登岸,隨即江面被封鎖,城門出現官兵把守,一隊隊計程車兵開始挨家挨戶的砸門搜查,門被砸得震天響。王昌齡和李清作為地方官被叫到軍營中問話。
“昨夜有人偷盜軍械,一共少了六百四十一件兵器,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後果嗎?”
駐義賓縣的果毅都尉陰沉著臉,眼睛狠狠地盯著他們,偷盜者不偷糧食、布匹,偏偏去偷已編了號的兵器,讓他無從隱瞞,此番若不找回失竊的兵器,這戰時失職之罪,恐怕自己項上人頭不保,他已被上司勒令在三天內追回兵器,否則軍法從事。
“王縣丞,此事後果非常嚴重,尤其在戰時,若追不回這些兵器,不光是我,恐怕連你也脫不了干係,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一起將此事了結。”
王昌齡正為軍隊擅闖民宅而惱火,突聞竟然是兵器失竊,而且是六百多件,他不禁愕然,腦海裡飛速思考著各種可能,若說是幾件,還可以當作是一些地方潑皮所為,但數百件兵器失蹤,這絕不是個人興趣那麼簡單,說得嚴重一點,甚至可以扯上‘造反’二字,‘難道是僚人所為?’王昌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義賓縣只有他們才有這種需要,這些兵器極可能是那些聚寨而居的僚人趁夜所竊。
“伍將軍,或許這和僚人有關係。”
“僚人?”果毅都尉一陣困惑。
“我以為這不是僚人所為,僚人要兵器可以去買,犯不著去偷軍械,查實了,那可是造反之罪,他們不應該這麼蠢。”李清見王昌齡將事情扯遠,急將話題接了過來。
“那李主簿可有什麼好的想法?”
李清沉思一下道:“不知道偷竊之人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一句話提醒了果毅都尉,他急取出那隻留在現場的腰牌。
“這是守夜軍士和歹人搏鬥時,從歹人身上奪下的牌子,我看了半天,卻不知是什麼東西,二位可參詳一下。”
“這是一個號牌,我好象在哪裡見過?”
果毅都尉大喜,眼睛直盯著李清,李清又將木牌遞給王昌齡,眉頭卻絞成一條線,似乎在陷入深深的思考。
王昌齡接過細看,這是一隻一寸大小的木牌,通身漆黑,正面寫著‘一百六十三號’而背面則浮刻一座大山,他盯著山看了半天,忽道:“這座山好象是峨眉山。”
“我想起來了!”李清失聲叫起來,“這個牌子我在成都偶然見過一次,它是成都黑幫峨眉堂的號牌,時間太長,我幾乎要忘掉,虧得王縣丞提醒。”
果毅都尉眉頭一皺道:“成都黑幫來義賓縣偷軍械作甚。”
李清只淡淡地看了一眼王昌齡,一語不發,王昌齡突然明白過來,不用說,這一定是唐勝乾的,義賓縣只有他才和峨眉堂有關係,這幾天,他的爪牙莫名消失,必定也和此事有關係。
他是個直腸之人,既想到了答案,便衝口道:“伍將軍請將士兵都召回吧!此事我已知是誰所為。”
“是誰?”
王昌齡附在果毅都尉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那果毅都尉聽罷驚訝之極:“他是堂堂的縣尉,竟然會涉黑?”
王昌齡點點頭道:“此事千真萬確,我敢用縣丞之職來擔保。”
“以王縣丞的耿直,必不虛言,我信便是。”那果毅都尉大走出帳外,殺氣騰騰喊道:“來人!與我一起去搜查抓人。”
第七十六章 捐錢募款(一)
天寶三年四月,滇東戰事正酣,義賓縣縣尉唐勝偷盜軍械,影響軍心,事發,被判死罪,在義賓縣橫街口斬首示眾,將其首懸於碼頭三日以儆後人,其同夥皆發配高昌充軍,義賓縣縣令治下不嚴,荒蕪政事,貶為開邊縣縣丞,縣令一職,由主簿暫代理。
既除去縣尉,又兼了代理縣令,李清知道這必是章仇兼瓊在後面使的力,不久,章仇兼瓊的私信便送至,信上只恭喜他做了縣令,要他好好幹,但在信的末尾卻透露出一個爆炸性的訊息,朝廷已決定將南溪縣碼頭闢為永久性軍港,換而言之,義賓縣的機會來了。
李清讀罷,不禁熱血沸騰,恨不得衝出屋去,召集全體子民發表就職演說,慷慨陳詞一番,但唐朝不是後世,政績是做出來的,不是靠嘴皮子說出來的,李清熱血很快便冷卻,暗暗思量起來,現在的碼頭太小,三百石以上的大船根本無法停靠,必須擴建碼頭,另外還有兩件火燒眉毛的事情要做,一是重修縣衙,二是在紅水河上修橋,這卻是他早答應過之事。
修橋的資金本來已經落實,由郡裡撥付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