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你!還你!好好坐著!”康師傅總算把楓葉遞還給我。我接了過來,隨手翻了一頁夾進去,心內嘆了一口氣,正想繼續看書,康師傅卻笑著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禧兒,你沒有東西要帶給班第嗎?”
“什麼東西?”我抬頭望著有點奇怪的康師傅。
“比如說書信啊什麼的,今兒有一道旨意要送往璦琿,你若有物件帶要給班第的話,可一併遞送。”康師傅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今兒沒有,再說吧。”我說完又低頭繼續看書。
接到班第的書信本來是件挺令人高興的事,得知他在那邊平安活著,而且備戰順利,我也安心了。可是,想到這次去金陵,康師傅給我下的那個命令,我這心裡說有多鬱悶就有多鬱悶,不要說寫詩與班第相和了,就是大白話的信都沒興致寫了。
“禧兒,班第他在信裡都跟你說些什麼?”剛靜了幾分鐘,康師傅又開始問了。
“沒什麼,就報報平安什麼的。”我頭也沒抬,隨口答著,心內卻嘀咕:這康師傅,怎麼突然這麼八婆?
“只是報平安?”康師傅越問越起勁了。
我抬頭望著眸中含著曖昧微笑的康師傅,心內忽然一動,問道:“皇阿瑪,您真想知道?”
“嗯。”康師傅點頭。
“也不是不行,不過您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就知道你有古怪。”康師傅笑道,“這樣,今兒背書暫免,明兒再背,行了吧?”
“背書麼,再過半個時辰,我肯定能背出來,我要的不是這個!”
“那你要什麼?說說看。”
“嗯——”我看著康師傅的臉色,貌似他目前心情舒暢,於是仗著膽子道,“皇阿瑪,您就放我自己在金陵玩兒一天吧。”
康師傅臉上的笑容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狠瞪了我一眼,道:“料到了你就要說這個,昨兒朕跟你說的話都忘了?”
我低聲抗議:“一天而已,我保證酉時前回……”
“啪!”重重的一下戒尺拍案聲,嚇得我一抖。我趕忙改口:“好嘛好嘛,不去就不去。”
康師傅皺著眉頭,呵斥道:“溫你的書,半個時辰後檢查。錯一處,責十下。”
我急忙把書豎起來,擋住康師傅的兩道凜冽的“愛剋死”光,同時開始“唸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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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正當我正襟危坐,在康師傅的戒尺威脅之下,極其流利地背誦著《孟子》中的《不為與不能》時,車子忽然停了,侍衛稟報道:“啟稟皇上,江寧府已到。”
“知道了。”康師傅應了一聲,又對我說,“先到這裡,到了將軍署再繼續。”
“是。”我低眉順眼地答著,暫時鬆了一口氣。
這一路背過來,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背錯的地方倒是沒有,卻有幾處忽然忘記,“嗯嗯啊啊”了半天,好不容易回憶出來的,那情形太驚險,明明天氣挺冷,我額頭上卻汗涔涔的。
康師傅出了御攆,我摸到門邊,悄悄掀起門簾,往外一瞧——乖乖,只見城牆外,除了有烏泱泱的一堆官員穿著朝服跪迎外,竟然還有穿著八旗戎服的駐軍和漢軍綠營的官兵列隊出迎!
王新命和一個身材魁梧,身穿一身藍色戎服;將軍模樣的人走上前來,“嘩嘩”甩了下馬蹄袖,雙膝跪地道:“奴才江寧將軍瓦代(奴才兩江總督王新命),率江南江西兩省各級官員,八旗駐防官兵和綠營官兵,恭迎聖駕,皇上萬福金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倆的話音剛落,他們身後就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師傅掃視了一眼後,抬了抬手道:“平身。”
“謝皇上。”瓦代和王新命起身,他們身後的諸多官員和兵士們也都“呼啦啦”地起來了。
天哪,這架勢,這一路南來在任何一處駐蹕的府縣都沒見過,幹嘛呢?顯示駐守江寧的兵力強盛?
康師傅下了御攆,在瓦代和王新命,以及幾個侍衛的陪同下,檢閱了一遍列隊的官兵,而後又到得跪迎的百官跟前,不知道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麼,一部分官員就散去了。隨後,只見他往車駕所在之處望了一眼,跟身邊的侍衛吩咐了些什麼,就有兩個侍衛往這邊過來了。
我放下了車簾,不一會兒,就聽外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