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弦,她在腦袋反應過來前,伸手猛地一推,將賀梢朝珈以推去,害得他差點被門檻絆倒,往前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也就是這幾步,賀梢已經站在了珈以面前。
他一抬手,想要去抱她,珈以順從得讓他抱在了懷裡,語氣裡帶了濃重的委屈,“我忙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空出七天時間來陪你,走了一個多小時山路,連高跟鞋都沒敢穿,這裡這麼溼潤,這床肯定睡不慣,說不定還會水土不服……”
抱著她的賀梢不說話,只是隨著她的話,不斷加重了力道。
珈以深吸了口氣,臉埋在他懷裡,“賀梢,還好你沒有辜負我。”
又輕又淡的一句話,卻差點讓賀梢想要剖了心給她看。
今天他的戲拍在大半夜,珈以興致勃勃的,也跟著他去拍攝現場,而除了拍戲的時候,其餘人看見的賀梢,都是有些幸福得膨脹的。
珈以和導演討論後期營銷,他坐在她身後,一會兒把下巴杵到了她肩上,一會兒拿著自個的保溫杯給她喂水,一會兒又捏著珈以的手玩,一會兒還湊過來,情不自禁地親一親她的頭髮。
他一個字都不說,存在感足得想要專心工作的導演都煩躁了。
但礙於賀梢心情飄忽,整個人入戲時更加入戲,拍完回去休息的急迫心情毫不留情地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這場戲結束得比原先早了許多。
珈以回去洗漱完,被賀梢攬著睡在他身上,累得精疲力盡要睡過去,從傍晚開始就過得好似在夢裡的賀梢終於清醒過來,睜大了眼睛看她。
珈以被他看醒,抬頭一望,卻又被他逗笑。
活生生的,每一絲都有溫度。
賀梢心神一動,問她,“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啊,”珈以摸了摸他的臉,語調溫柔,“咱們終於都能睡個好覺了。”
說得好像是她真的是很想他想得睡不著,才過來一解相思之苦似的。
賀梢就迷暈暈地在這種陶然然的心情裡過了兩日,直到第三天,看見珈以從化妝間裡出來,寬袍大袖,青絲迤邐,他心狠狠地跳了幾下。
然後猛地反應過來。
說什麼是想他才過來的,那這跟著拍戲也算是順帶了吧?
賀梢氣得心堵,穿了身和珈以近似的男子華服,坐在簡陋的山間村舍裡喝茶,忽地聽見身後有人喚他,“六郎,喝茶嗎?”
他眼裡猶帶著與誰鬥氣的,細微的鬱悶,可聽了這話,回過頭去,眼裡的情意就控制不住地漫了上來,帶著還沒落下的沉鬱,瞧著怪彆扭的。
這段沒劇本,兩人基本都是靠自我發揮。
賀梢步子邁得急,嘴上卻說,“你休想用一杯茶就討好了我。”
珈以朝他一笑,在鏡頭轉到因著她的笑而情不自禁地掛了笑的賀梢身上時,忽地拿出一張紙來,擋住了賀梢看她的視線。
——我消失了。
賀梢猛地意識過來,臉上的笑就掛住了,眼裡猛然間湧上來無盡的悲涼。
之後兩人又搭了幾段戲,珈以半是當玩耍,倒是過得挺開心,賀梢見她的模樣,陪她演著最後指不定只有幾秒的戲也開心得很。
兩人躲在深山裡,倒是半點不知道,山外因他們的事,再次鬧了風波。
賀梢被爆,曾在當年參加某節目時,聚眾參加某嚴打聚會。
有好幾張照片為證。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該會更一章,腰痠背痛,累死了……
第111章 別人家的金主(完)
珈以過了五六天才知道了那幾張照片的事。
訊息來的渠道,意料之外,但也有些意料之中,是齊延。
他帶著照片在珈以常住的那個別墅外等了好幾天,最後等到珈以回來時,眼睛通紅,眼底青黑,鬍子邋遢,看著真是十分用心努力的模樣。
而且齊延是真的會說話,他半句不說賀梢的壞話,就用那幅憔悴而盡心的模樣,望著珈以,朝她笑得無力又惆悵,“我不想讓你,再在這樣的坑裡栽一次。”
五官長得好,又很會保養修護的男人,即使故意頹唐了幾天露出狼狽模樣,也能輕易讓人為他心折,何況他眼裡若有似無的,全是深藏著的深情。
“算是我的私心,我想你遇見的辜負了你的人,就只有我一個,即使我傷害了你,我也想貪婪地成為唯一能傷到你的那一個。”
這個話題丟擲來,若是旁人,至少要落淚哀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