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回來,就在此時又接到了聖旨,聖旨是讓他進京面聖,領賞謝恩。
“我不去,我現在哪有什麼心思去京城!這一去京城,就算是快馬加鞭,沒有一個月怎麼來回?何況京城裡的那些達官貴人,哪個不是勾心鬥角的主兒,我們這些人去了,又是領賞的,指不定得罪了誰。”文旭憂心忡忡。
劉力俊嘆道:“這些都是人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接到聖旨呀,你想過嗎?我們這樣的人竟然能接到聖旨,能有機會去京城去皇宮面聖,能在文武百官面前接受皇上的嘉獎,這是祖宗積了幾輩子的德,這才祖墳上冒煙,輪到我們去享受這份榮譽?你這傻小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史磊翹著二郎腿,捻起一塊糕點吃得正開心,笑道:“你們討論好了沒有?我看各說各有理。一個掛念嬌妻。精神可嘉;一個追求功名,無可厚非。文旭,我問你,抗旨不尊是什麼罪名?”
文旭不耐煩道:“可是初兒怎麼辦?我的兒子還在嗷嗷待哺,我的妻子現在生死未卜,我有什麼心情去京城領賞?那我成什麼人了!”
劉力俊無奈地搖搖頭,道:“我知道你們夫妻情深。初兒何嘗不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可是你去了又怎樣?第一。你貿然前去,未必就能找到初兒;第二,抗旨不尊。你覺得你還能保得住這顆腦袋嘛?第三,等領旨謝恩之後,我們和你一起去北夷找尋,多個人多份力量。而且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你貿然衝動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文旭眉頭緊蹙,冷道:“你們讓我再想想。”
史磊拍拍劉力俊的肩頭。道:“你也不要太逼文旭,讓他好好想想,這不還有幾天時間嘛。”
劉力俊瞪著眼睛,道:“怎麼是逼他?連你也這麼說……我!欽差還在這裡候著呢?北疆邊遠。文旭現在掌握了兵權,又打了勝仗,這樣的人不是皇權最忌諱的嗎?可以不去京城面聖?”
史磊笑道:“這些道理。我和文旭都懂。走吧,他會想明白的。輕重緩急,總有個先後。”他摟著劉力俊就往外走。
文旭沒心情和史磊、劉力俊他們理論,當即騎馬去了宮家——孩子被唐夢瑤帶到宮家,文旭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念兒”,意思想念沈如初。
“念兒呢?讓我看看。”文旭迫不及待地問道。
唐夢瑤道:“剛剛喂完奶睡下了。你這麼急匆匆地做什麼?”
文旭道:“我可能要進京一趟,這一走又是好長時間,想多看看他。”
唐夢瑤微微一驚,道:“你不去找初兒了?”她內心很失落,還有一絲憤怒,為沈如初感到不平。
“聖旨來了,要進京聽後封賞。我沒有其他選擇。”文旭淡淡道,心裡無奈,絲毫沒有功成名就的欣喜。
唐夢瑤冷笑一聲,道:“功成名就?好樣的,京城裡不缺官宦家的小姐,趕快去吧。”
文旭急道:“你這什麼意思?難道是我不想去找初兒嘛?我比誰都心急!”
唐夢瑤冷道:“你們男人都是這樣!”想起宮雲楓,她的心更是冷了一份,難道所有男人都是這樣嘛?為了前程可以拋棄妻子?
文旭蹙眉,道:“我走了,念兒就交給你了。拜託。”
唐夢瑤溫柔地看著懷裡的孩子,道:“你要走,只管走。孩子的事,放心。我是他姨娘。”
文旭有些尷尬,他自然聽明白唐夢瑤話裡的意思:她照看孩子是為了沈如初,和他無關。
“那好,多謝了。我已經吩咐如意每日到你府中來,有什麼需要只管安排他去做。”文旭看了一眼孩子,有些不捨。
唐夢瑤道:“你多保重。這裡有一封信,你有空交給我爹,順帶告訴他,我一切安好,不要讓他擔心。”
文旭將信摺疊好,小心地揣進懷裡,道:“放心,一定帶到。”
唐夢瑤轉過身,道:“飄雪,送文爺出去吧。”她沒有告訴文旭,在這封信裡,沈如初特意懇求她父親暗中對文旭多加關照。京城的官僚氣氛,她最清楚不過,浮華中透著陰沉和算計,一步考慮不周全,都可能得罪人。
說是領賞受封,也是危機四伏,有道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別人不說,那端坐高堂者便多有猜忌,自古“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加上天高皇帝遠,難免有小人進讒,所以皇帝忌諱兵權在握之人,而將領也憂心皇帝無端猜疑自己。
文旭等人年輕氣盛不說,又生於邊關、長於邊關,生性淳樸,為人匡正,又是常年廝殺於戰場,豪爽有餘但細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