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別說這會兒沒人,就是扎人堆兒裡,他也能將她尋出來。看來這丫頭也被他折騰得夠嗆,連路走得都歪歪咧咧的。紀策心裡那個疼啊!要不是她倔,他能這麼折磨她?想著她身子才剛好,方才一路上又沒吃東西,他便打後邊兒吆喝上了:“滷牛肉啊!好吃又香嘴兒的滷牛肉喂。”
沈嘉正走著,聽見後邊兒有人跟那兒喊,也不知這肚子是不是真會聽人話,就著那聲兒就咕咕叫了起來。一回頭瞅見個擔著挑子的年輕人,頭上裹了塊頭巾,看上去和顏悅色的,好似正衝著她在笑,跟京城街上那些小攤販還真有點兒象。
不知是不是聽了那聲滷牛肉,肚子就餓了,沈嘉嚥了一口唾沫,可身上沒銀子,她也不好叫住人家。
紀策嚷嚷了幾聲,也不見這丫頭來光顧下他,正納悶,忽地想起什麼來,差點兒沒笑噴了。這丫頭身上不會沒帶銀子吧?那還逃什麼婚哪?敢情沈府那一家子都當了她是寶貝疙瘩,這都沒教過她?怎麼說也該帶點兒銀票什麼的防下丨身吧?
可他哪知道人家沈飛的用心良苦啊?這不擔心妹妹身上帶了銀子招賊嗎?再說有他換了貼的兄弟看著,哪用妹妹路上操心自個兒的?
紀策這一尋思,便追上了沈嘉的腳步,擔心她又將自己當了壞人,咧嘴便是一笑,“姑娘,去哪兒呀?走餓了,我請你吃塊滷牛肉可好?”
紀策當然沒那麼傻,自然又換了個聲兒說話,這次可是相當的誠懇。
沈嘉瞅了他兩眼挺真誠,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就問了:“請問這位小哥,這條路是去京城的嗎?”
紀策點點頭,“原來姑娘是要去京城?還真是巧了,我這趟也是去京城送貨的,順便兒路上賣些家裡做的滷牛肉。姑娘要不要來一塊試試?”
沈嘉捂著肚子,小聲說了句:“我身上沒帶銀錢。”
紀策很想笑,沒想還真被他給猜著了,這丫頭也太單純了點兒,這都給人說?就不怕人家將她賣了?於是大方地說了句:“姑娘怎的不帶銀兩出門呢?這半路上餓了可怎麼辦?來來來,先吃點兒東西再走。咱不收你的錢。”
沈嘉趕緊擺擺手,“這怎麼成?您也是出門做生意的,我可不能這樣佔你便宜。”
可剛說完,她那不爭氣的肚子又跟那兒抗議了幾聲,尋思著這一路也不知要走多久,早上吃的那點兒東西早被她跑沒了影兒。猶豫一瞬,沈嘉唯有商量著說:“要不……到了京城,您隨我到家裡去取?”
紀策忍著笑,怕他若是推拒,這丫頭就得跟那兒忍著,唯有點點頭應了聲好。還是先讓這丫頭吃飽了再說吧!
兩人這才跟路邊兒找了個休息的地兒,吃起東西來。
折騰了半宿,紀策也餓了,一邊兒替沈嘉削牛肉,一邊也喂起自己來。兩人三兩下把一塊半斤重的滷牛肉都吞進了肚子裡,吃完東西,紀策才又陪著沈嘉上了路。
一路兩人有說有笑,紀策總算是開心了,原來媳婦兒也不是瞅著什麼人都覺著壞,難道是之前的扮相不好?媳婦兒看著不喜歡?那下回他得扮得年輕點兒,往後那些粗漢子什麼的,就別在媳婦兒跟前糊弄了。
出來時二人騎了馬,沈嘉以為路程不會遠,可真走上了,才知道自己哪能跟四條腿的牲口比?沒走一陣子,沈嘉便累了,紀策就著她又跟路邊兒歇了會兒。兩人走走停停,直至快黃昏都沒見到京城的影兒。
紀策抬頭看看天兒,心裡暗叫不好,這會兒也不知打那兒飄來幾片兒黑雲,眼瞅著就要下雨了,天色暗沉的有些不自然。媳婦兒病才剛好,哪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趕緊說:“姑娘,走快幾步,這天兒就快下雨了。”
沈嘉大部分時日都呆在自己那小院子裡,還真沒過過什麼看天兒討生活的日子,聽他這樣一說,才抬頭瞅了瞅,見著幾片兒黑壓壓的烏雲正跟這邊兒飄了過來,這才信了人家的話。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地兒的,該往哪兒趕?
正尋思著,天上便打下幾滴雨珠子來。
紀策見來不及了,放下挑子便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一伸手罩在了媳婦兒頭上,拖著她的手便往前邊兒跑,連挑子都不管了。
兩人跑了一段路,總算瞅見前邊兒有處破廟,還沒邁進去呢,天就跟忽然垮了似的下起了瓢盆大雨。
兩人躲進廟裡,紀策顧不得自己一身已被雨水溼透,趕緊檢視起媳婦兒來,見著她有自己的衣衫罩著,身上沒淋溼多少,這才鬆了口氣。
沈嘉瞅著外間的雨,倒沒留意到他的那些舉動,直到回過神,才發現人家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