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上了?眾姐妹都吃了怎麼沒事?你說我下毒,有證據嗎?那剩下的柑橘你可查出毒來了?”
旁的也有嬪妃議論道:“德妃也太過疑神疑鬼了,這不是無中生有的事嗎?誰敢下毒害皇上的血脈?”“是啊,她自從懷了身子,可像是立了頭功似的,成日裡見誰都覺得誰要害他,也不瞧瞧,這宮裡皇子都有五個了,她即便是生個兒子出來,不過也是六皇子,繼承大統且輪不著呢,算得了什麼?又或者生個女兒出來也未可知!”
浮霜坐在正中,直被這二三十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吵得腦殼生疼。她環顧四周,雕樑畫棟的屋子被重重帷幕遮得嚴嚴實實的,看不真切,彷彿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將她困在其中,難以掙脫。她只覺得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裡呼不出來似的憋悶。
她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的?難道她的餘生就是在這牢籠般的宮殿中,給這些個鶯鶯燕燕的女人們調解糾紛嗎?還是與她們同樣扒高踩低的爭寵?
何其愚蠢!何其無聊!她的人生怎麼能是這樣的?
“都給我閉嘴!”她爆喝一聲,整個世界安靜了,浮霜逐個掃視那一張張或明或暗的面孔,剛準備發話,突然眼前一暗,又換了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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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厲的天空在他身後淤積成黑壓壓的一片雨雲,勾起了她心底瀕臨決堤的恐懼。
“八月二十五那天,你可曾進過我的書房?”他沉聲問道,眉宇間瞧不出喜怒,卻又彷彿隱忍著失落和沮喪。
浮霜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說不出聲音,只能睜大眼睛望著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說話?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說給你聽好了!你偷看了我的戰圖,並拓了下來,藏在中空的金釵裡,偷偷帶出了王府。”衛東洌�釁鷀�郟�凵襠了福�蠹盞納稅躺釕畎枷萁�ィ�床輝偈切ξ校��淺瀆�松逼�腦骱蓿�翱尚δ窮位故俏衣蚋�愕模�俏宜湍愕牡諞患�裎錚∧憬韞仕ざ狹慫��⒃諛牆油返慕鸚行�爍鮒鋅盞撓靡圓囟�鰲!�
浮霜垂下眼簾,他都知道了,她還能說什麼?
“你透過那家金行,將這支釵送到了豫州你父親手中,你不是不知道這東西一旦送到季景齋手裡,會壞了我的大事,會讓我損兵折將,更有可能會要了我的命!可你還是送出去了!”
他的聲音一直很低沉,不像是在責問什麼人,反倒是像是在說一件於己無關的事情。可他的表情卻與之相反,她能看得到他隱藏在冷靜下的瘋狂,隱藏在漠然後的無限哀傷……
“我再問你一遍,你從頭至尾,可曾真心愛過我?”突然衛東洌�婺空��暮鸕潰�撬�パ鄯路鷚�緋齷鷚話悖�浪賴畝⒆潘��負踅��創��
浮霜抬起眼,微微顫抖的嘴唇如同瀕死的魚,忘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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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待我與季景齋決戰之日,若我輸了,你便給我陪葬;若我贏了,你便給我祭旗!”
浮霜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她眼神渙散的望著床頂,長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喉頭髮出咳咳的聲音,卻想叫叫不出聲,就如同被白綾絞著脖子的時候那種驚慌。
芍藥薔薇等人聽到動靜,忙奔進屋來。見浮霜自己卡著自己脖子,渾身是汗,忙上前驚叫道:“郡主!郡主!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浮霜無神的轉過臉,漸漸的雙眼中才恢復了焦距。她的眼神從四個丫鬟臉上挨個掃過,最終嚥了口口水:“沒事,不過是做了個噩夢。”
“身上可是出了不少汗呢!這是好事,只要發了汗怕是病就能好了,郡主可要燒個水淨一下身子?”薔薇忙問道。
浮霜點點頭,她只覺得渾身有些痠軟,倒是比睡前要鬆快了許多。
於是又是一通忙碌,淨房內很快便被火盆燻的熱烘烘的,水和香油香膏也都備齊了,浮霜駕著芍藥和薔薇的肩膀,進了淨房泡入水中。
齊頸的熱水慢慢將她浸沒,浮霜仰起頭,撥出口氣。
她怎麼會做那麼奇怪的夢呢?先是夢見自己做了皇后,被困在那象牙塔的籠子裡不得自由。隨後卻夢見了上輩子與衛東洌Ь雋訓哪且荒唬�蜩蛉縞��媸檔囊蝗縊�募且洹�
她已經多久沒想起過了?好似重生以來,她就極力避免回想起那一刻,就彷彿不去回憶,便不會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