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時心血來潮,也當不得什麼。況且,這玉佩也並未……”
“並未完成?”姬輝白接了姬容未盡的話。
“皇弟知道?”姬容微微一怔,卻也預設了姬輝白的話。
“臣弟自然知道。臣弟還知道皇兄是因為雕刻玉佩太過投入,被父皇訓斥一頓後覺得無趣,又恰巧忘了臣弟的生辰禮物,這才將玉佩給了臣弟的。”姬輝白淡淡開口。
姬容不由無言。片刻,他道:“既然皇弟都知道,又為何……”
沒有立時回答,姬輝白似乎在回想。須臾,他低聲道:“臣弟當年最初接到這塊玉佩的時候其實極為不忿。”
“皇弟……”姬容有些訝異。
姬輝白繼續道:“看皇兄當日的樣子,臣弟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故此,接過玉佩時,臣弟面上雖沒什麼,但心裡卻是極為不忿——你的母親不過比我的母親高上一級,你也不過比我早些時候出生,憑什麼如此怠慢於我?——何況當時父皇對你我是一般的寵愛。只是後來……”
“後來什麼?”聽到這裡,姬容倒真有了些興趣。
姬輝白微微一笑。看著姬容,他的眼神似乎更柔和了,“後來,宮中有碎嘴的宮人說起皇兄被父皇訓斥的‘太過投入’是因為……”
稍頓一下,姬輝白輕輕握住姬容的手。
或許是對方的動作委實太過輕柔,姬容一時竟沒有掙開。
微涼的指尖覆上了姬容的食指,那上面,有一道陳舊的暗痕。
“……是因為雕刻時傷了手。”姬輝白輕聲道。
姬容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被姬輝白這麼撫過,那道本該早已癒合的傷痕竟然有了些酥麻的感覺。
沒有太多的停留,姬輝白已經收回了手。他繼續道:“那時候,臣弟想著皇兄一下一下認真雕刻,最後還因為雕刻而見了血……不知怎麼的,忽然就覺得這醜得緊玉佩實在是臣弟收到過的最好禮物了。”
稍頓一下,姬輝白解下還懸在腰間上的另半塊黃玉,道:“其實禮物這種東西……像我們這等人,要什麼樣珍貴的東西沒有?只是……”
剩下的話,姬輝白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但話已至此,姬容又還有什麼不明白?
捏緊手中的玉佩,姬容一時無言。
姬輝白倒是道:“雖說有些久了——但也正是久了些,臣弟多少有些捨不得,皇兄……”
姬輝白話中的意思,姬容當然明白。捏著玉佩的手往前伸了伸,姬容本想將那半塊黃玉還給姬輝白,但當看見姬輝白小心的解了黃玉上繫著的繩子,彷彿再珍惜不過捧著玉佩後,姬容卻神使鬼差的從懷中拿出了另一塊玉佩。
另一塊火紅的、世上罕有、本該被珍而重之的收藏著,卻最終冤枉的被另一個拿到了的人直接摔碎的玉佩。
看見玉佩,姬輝白一怔。
至於姬容——姬容卻是在遞出玉佩的那一刻便後悔了,只是此時卻斷斷不可能再收回玉佩。
一時之間,姬容罕見的體會到了尷尬。
“皇兄可是在補償當年對臣弟的怠慢?”短短一瞬的驚訝過後,姬輝白已經剋制了情緒。微笑著調侃了姬容一句,姬輝白神色自然的將姬容手中的半塊黃玉和火紅玉佩都接了過來。
鬆了一口氣,姬容道:“那玉佩到底是小時玩物,壞了也就壞了,皇弟若是喜歡,過段日子我再雕一個給你就是。”
眼神一閃,姬輝白微笑應是。
接下來,姬輝白又和姬容隨意的說了些事,便分手了——姬容要去太和殿找皇帝商量邊境的問題,而他,卻是要去祭司殿面見羽國這一任的大祭司——亦是他的師父。
“見過大祭司。”冰冷莊嚴的祭司院中,姬輝白單膝跪地,微微彎腰,向背對著自己,穿了一身白袍的大祭司行了一禮。
“二皇子,你來了。”應了一聲,背對姬輝白的大祭司轉過身,示意姬輝白起來。
羽國這一任的大祭司是一個有著滿頭白髮的男子。男子的相貌倒是頗為年輕,雖長得平凡,但卻有著一雙眼——一雙你只有看見了,便定然再不會注意到他樣貌的眼。
雖被示意直接起來,但姬輝白還是恭敬的將禮行完,這才直起身,淡笑道:“輝白祝大祭司安享生辰。”
大祭司面上短暫的露出一絲笑容:“你倒有心。”
言罷,大祭司也不多繞彎子,直接道:“你來這裡是為了之前那個在帝都行刺鎮遠侯的人吧?”
姬輝白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