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看周圍沒有什麼人,方道:“老三,大帥可說了什麼時候帶著老五老六回來?”
蕭北辰回過頭來笑道:“七姨不用急,父親和五弟、六弟就快回來了。”
七姨便道:“我這幾日不知為什麼,心總是慌慌的,別是有什麼事吧?”蕭北辰鎮定如儀地笑道:“定是為了我的婚事,讓七姨操心成這個樣子,這竟是我的罪過了。”七姨微微笑道:“看你說的什麼話,快回花汀州去吧,我知道這幾日你也挺忙的,還要照顧著杭景,看你的眼睛都熬紅了。”
蕭北辰笑著點點頭,才上了汽車,那汽車行上了街道,蕭北辰便看著車窗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坐在倒座上的郭紹倫看蕭北辰的樣子,忍不住道:“總司令,你這樣兩邊支撐著,我看你這幾日竟是沒有閤眼過。”
蕭北辰的眼睛裡全是血絲,道:“我這腦子繃得太緊,渾身都不自禁地打顫,早就忘了閤眼睡覺是怎麼回事了。”
郭紹倫道:“您這樣身體可怎麼吃得消?如今裡裡外外全靠你一個人撐著,你這熬得可是自己的命……”
蕭北辰便把手一揮,含著血絲的眼睛裡卻是雪亮如電的,“我若不能為我父親和兩個弟弟報仇雪恨,還要這條命做什麼!”
郭紹倫便是一驚,轉眼看蕭北辰全身上下散發的竟是森冷的氣息,便宛如受傷的野獸將要噬人一般的可怕,縱然自己是蕭北辰的心腹,見他這樣,心中寒噤,再也不敢多言了。
花汀州別墅內,燈火如晝,雲藝帶著幾個丫環站在樓梯下的大廳裡,一看到蕭北辰回來,就慌地迎上來說,“三少爺,今兒少夫人的病又重了,給她喂得藥全都吐出來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蕭北辰聞聽此言,一句話沒說就往樓上走,雲藝忙在後面跟著,一路不停地說道:“少夫人還一直說著胡話,說什麼不能死之類的,俄國醫生打了好幾針都退不下燒去,人卻是越來越糊塗了,念著個什麼牧子正的……”
雲藝還沒說完,卻被郭紹倫一把拉住,雲藝驚愕地回頭,“郭副官……”郭紹倫的目光淡淡地,道:“你先安靜會兒吧,牧子正這個名字,你也敢提!”
蕭北辰已經快步地走到主臥室裡去,一推開那主臥室的門,就看到林杭景昏昏沉沉地躺在那大床上,他上前來摸她的額頭,竟是烙鐵般滾燙,他心中一沉,抬頭看到桌子上擺著幾粒藥,一旁還有張藥方,他起身便去拿那藥方,誰知才一站起來,竟是頭暈目眩,腳下便是一個踉蹌,一下子便栽到了地毯上去,眼前一陣黑,腦袋炸了般的疼,耳朵周圍都是嗡嗡之聲,他覺得自己就要瘋了,然而此時此刻,千斤重擔只壓在他一個人的肩上,他更是不能倒,這樣想著,便把頭往那床邊的小櫃子上硬生生地一碰,那樣微微的撞痛,倒讓他可以勉強清醒過來。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才要看那藥方,就聽得床上的林杭景迷迷糊糊地搖著頭,額頭上竟然又沁出細汗來,她總是連續不斷地做著相同的噩夢,怕的渾身打顫,便在夢裡哽咽著哭,恐懼地小聲喊:“……不要殺他……求求你不要殺他……牧子正……”
他聽得清清楚楚,嘴角便是微微的抽搐,便宛如無數瘋狂銳利的針,一股腦地扎到他的心口上去,就連臉上那最後一點點血色都逝去了,胸口紊亂地起伏著,呼吸更是急促起來,他這樣的絕望,這樣的孤寂,她卻還在夢中,生生死死地惦念著另外一個男人。
那藥方從他的手裡落到地毯上去,無聲無息的像一片已經乾枯的花瓣。
蕭北辰深深地吸了口氣,脊背挺得直直的,手指死死地攥在一起,轉身便朝著主臥室的門走去,才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哭泣的夢囈。
“牧子正,你別殺他!”
疏林冷清,此情何寄
蕭北辰深深地吸了口氣,脊背挺得直直的,手指死死地攥在一起,轉身便朝著主臥室的門走去,才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哭泣的夢囈。
“牧子正,你別殺他!”
蕭北辰的腳步陡然停住,筆挺的脊背在瞬間僵硬。
身後便是她細細的哭聲,哭得淒涼無比,便好似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一樣,他的胸口卻是一陣熱流激盪湧動,幾乎不敢相信地轉過頭來,那烏黑的眼瞳裡全是震驚,她虛弱地躺在床上,眼淚順著緊閉的眼角往下亂滾,聲音細小微弱,“他……他不能死。”
他一個箭步走上去,一把握住了她滾燙的手,那佈滿血絲的雙眸便如被火映了般雪亮,心如擂鼓一般,急促地問道:“誰不能死?你快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