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遇到他,就會忍不住想,他是否已經知道我和路西法的血緣。
那是我和路西法永遠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更是瑪門和貝利爾的難堪。
這樣的事,一輩子都只能是秘密。
“謝謝。”我只有這麼說。
“不客氣。”他閉著眼,嘴角在笑,“明天我要去史米爾古堡,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因為情況緊急,你的婚禮,我可能不能參加,抱歉。”
“貝利爾呢。”
“他不去。他最近成了圈裡的紅人,哪有時間搭理他被拋棄的哥哥。”
如此一來,我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前幾天是穆林的生日。他考試順利過關,成為貝利爾的近侍頭。聽說那一日,他和貝利爾去拜訪過奴隸船的老朋友們。還有像極了海盜的船長瓊斯。然後,貝利爾在羅德歐加給穆林開了一個生日宴會。我在樓上,看到大廳裡的貝利爾被無數英俊帥氣的男子包圍,雖說條件都不及瑪門,但對女人和零號來說,絕對是大誘惑。貝利爾早已擺脫了自卑和內向的困擾,笑得很燦爛。還帶著點與瑪門相處時的嫵媚。我還聽人說,現在只要有人敢笑他的缺陷,他只需要拍拍手就可以把那人搞定。然後,掩住的六顆鑽石閃閃發亮。
做任何事都要依靠自己,這樣的道理他早就明白。但跟瑪門在一起的時候卻沒管住自己。或許是因為深愛,或許是因為血緣的牽絆。
他還是一樣懶,還因此被天界抨擊為懶怠的原罪。不過,貝利爾現在看去很好,一切傷害與痛苦,彷彿未曾存在過。
只是,那個會趴在人懷裡,軟軟黏黏對哥哥撒嬌的小豬不在了。
我想,每一天,他都在成長。
瑪門也長大了。如今他站在我面前,似乎真的已經比我高。雖然還是很瘦,但肩膀寬了很多,五官也變得更加深邃。再不是當年頑皮到讓人想扁的小甘蔗。
他也不會想當年那樣,動不動就對我毛手毛腳。
他的笑容沒有變,卻已大變。
他走的很瀟灑,只留了一句話:
“祝你快樂。”
他的背影消失在燈火盈盈的走廊中。那一瞬,我總有一種錯覺,瑪門不會再回來。
事實既是如此。半月過後,他直接捎信給路西法,說他要久留第四獄,想將那片鬼城一樣的地方改造一下。路西法答應過後,他就真的沒有回來過。
日子依然緩慢而平和地過。
又隔了許多年,我突然想到我們和好那一晚,臉上青筋直蹦躂。路西法說會對我好。對我好?好個屁!我把這話翻給他聽,說看看你的信譽就這麼丁點兒。路西法轉頭對我曖昧一笑。我問他笑個什麼勁,他說:“我以為經過這麼多年,你已經有說改變,沒想到一激動起來,還是個小孩。”
我早就是個成熟男人了,不和這小肚雞腸水性楊花的老男人狐狸小賤人計較,陰笑著說:“某人還因為我幼稚的舉動哭鼻子呢,醜死了。”
魔王陛下淡淡地說:“你還求我不要離開你。”
“你……”我一個枕頭扔到他頭上。
貧賤夫妻百事哀。隔了很多年,路西法也開始不知道溫柔是何物,當年情人的浪漫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枕頭給我飛回來,然後我們扭打在床上,好難看。
從那以後,我逢人必說:不要結婚啊,結婚是愛情的墳墓,再完美的情人一結婚也變成糟老頭,我和路西法天天打架,哪還講什麼情調。想當年他天天跟我說,我想在上就在上,想在下就在下。我不像他天生是個死玻璃,當然想在上了。但他不守信用,被我上多了,忍無可忍想造反,就把我壓在下面搞個徹底。
後來又有一日,我問他,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裝那兩把劍。他看我一眼,沒說話。當時三件客也在場,三個人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的頭,面面相覷,整齊搖腦袋。路西法當時剛被我鬧過,狗脾氣犯了,回頭平平淡淡地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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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就不會吧,還加個永遠。瞧他那張臉。
耶和華歷八七三一伯度,一四一零零年,一月一日,又一個創世日。我踏入聖殿大門,隨著無數大天使,一起為天界的神聖與未來祈禱。
金光萬馬飛梭在帝都,神聖的鐘聲陣陣迴響。
天神右翼,我的兒子。神之美哈尼雅坐在御座一旁,與耶穌共同輔佐著萬能的造物主。
不小心翻到他寫在紙上的碎語才知道,他也有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