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川搖頭道,“他不能阻止我們,卻能鼓勵別人,元疆,我們能將出來的商人都殺了不成?”
崔元疆狠道,“出去了,就別想回來。”
崔明川道,“元疆啊,海上有大晉水師,如何能一手遮天?”
崔元疆道,“那難道就束手無策不成?父親,我們不能讓啊!”
另外幾家也上演著類似的對話。就在沈灼然到達東岸的第三天,明家的船隊打破僵局,連同幾個商船出海往琉球行商,月餘,滿載而歸。
天京城中,崔氏收到了來自嫡親哥哥崔元疆和父親崔明川的信,崔元疆的信中並無什麼激烈斥責語句,只是冷冷寫道,“妹妹,以後還是叫你謝夫人吧。”崔明川則寫道,“無論如何文純都有我崔家的血脈,也是我崔家的骨血,將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變。”
很難說哪封信給崔氏帶來的壓力更大,晚間謝文純來請安時,崔氏給兒子看了兩封信。謝文純一目十行,看完後對眼圈發紅的母親說,“娘,信我。”
崔氏點頭道,“你爹和我說了,你原來的想法。”指的是謝文純想暗暗保下崔家的事情,“文純,娘更願意你一視同仁,將來,將來一切都是你的。”
謝文純低著頭道,“兒子只是覺得,如此大費周章……是否有必要……兒子憑自己本事,也能……”
崔氏打斷道,“你能鬥倒太子麼?”見謝文純不言,崔氏緩了聲音道,…“這是時機與你,文純,不要想偏了。”
謝文純心中覺得反正離那一天還遠,父親也說了至少還有一二十年,索性不再想這些事情,揚起笑容道,“娘也別為這些憂心了。娘,我聽說姨夫抬了一個妾作正室?不知表妹過得如何?”
崔氏對這些事情往往當聽個樂子,也不很上心,道,“楚荊是抬了個妾,他那後院亂得緊,我也懶得理會。況且,她哥哥還在,你何必操心。”
謝文純道,“娘,我……還是想去看看錶妹。”崔四娘生前囑託他,謝文純也擔心表妹過得不好。
崔氏挑眉道,“私相相會?長生啊,如今你姨母也不在了,你表哥在翰林院任職不常在家,去得頻繁了饒人口舌。”
謝文純道,“那能否勞煩母親跑一趟?”
崔氏笑道,“她什麼都和你說,可不見得會和我說。”況且那一攤爛事,說了也沒用。“左右無事,我請她來謝府罷。”姨母想念外甥女了,也說得過去。
謝文純笑道,“多謝孃親。”
崔氏道,“還沒問你,趙家的姑娘和澹泊侯家的,你覺得哪個好些?”謝老太太覺得趙家姑娘長相好,崔氏卻喜澹泊侯家的守禮賢良,拿出來問問謝文純的意思。
謝文純臉一紅,“娘,我不想那麼早成親!”
崔氏道,“沒讓你成親,不過是定親。”說到這崔氏又想起一事,“新給你配的素瑤,文純可喜歡?”素瑤容貌可比晴柔強多了,但整整兩月,也沒見兒子“用”,她都要懷疑謝文純是不是有問題了。
謝文純覺得和母親說這個略有些奇怪,但仍道,“兒子想先專心會試……”
崔氏道,“也好。”想了想還是道,“會試臥虎藏龍,我兒還是不要有太大壓力了。”她也是覺得謝文純最近越發沉默,才想著塞個通房讓兒子高興一下的。
謝文純笑了,“娘,我無事的,會試不中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才十六歲,若得中那實力機遇缺一不可,只是謝文純隱隱覺得天子定會取中他,到時學問上也得過得去,加上老師離京總覺自己的“使命”越發迫近,心事重了,這才格外用功。
第二日,楚嬌帶著隨身丫鬟,一頂小轎就來到了謝府。崔氏先和外甥女敘了會兒話,就自去用茶了,獨留楚嬌和謝文純在房內。此舉雖不妥,但在謝府事情也不會傳出去。
謝文純道,“嬌表妹……你過得,可還好?”從楚荊給小妾抬了正室至今,他們已一月餘未見,謝文純敏銳發現表妹又瘦了許多,本是明豔的長相有些妝掩不住的憔悴。
楚嬌未語眼眶先紅了,“你,你怎麼才想起來問!”
謝文純心說這不是我先秋闈,你家後又一堆事麼,不過還是低聲哄道,“是我的錯,嬌表妹,你可不要哭了,哭了就不美了。”這話就有些輕薄了,不過謝文純對自家丫鬟也一向如此,慣常說些軟和話。
楚嬌俏臉一紅,撇了頭道,“花言巧語。”
謝文純又哄了會,見楚嬌有了笑模樣,道,“姨夫的繼室,有沒有要給你定親?若人選不滿意,儘管來說。”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