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人一個不妨,哀叫出聲,後退幾步跌倒在地。
其餘人先是一楞,而後眼中兇光大盛,神情猙獰。
而率先惹事的人反倒露出下流的笑:
“嘖嘖,夠辣,我喜歡!”
話落,就去扯顧易揚的手。
顧易揚立刻反抗。
其餘人馬上加入鉗制的行列。
說到底,顧易揚仍舊是一介書生,雖見過大場面無數,可獨自面對此種,卻是首次,幾番掙扎之下,手臂好幾處已經被抓傷,青青紫紫的。
而他越是掙扎,越是引燃那些人的真火,即便不是對其有所意圖,現在也只想發洩於他身上。
“嘶!”
幾下,衣袖就被撕破了好幾處。
鼻前聞著的是難以忍受的惡臭,顧易揚臉色陰沈,知道憑自己大抵是抵不過這些人了,於是,他想大喊求救。
“你們在幹什麼!”
卻在這時,有人比他先喊出來!
顧易揚瞬間便認出了此人的聲音,扭頭去看,果然見著了身上仍包紮著,卻凜然站在不遠處的顧青霄。
有那麼一瞬間,顧易揚覺得,角色似乎被調換了,與很多年前的,調換了——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當時他辭官離京,遊山玩水一路南下。
在經過一個山頭時,路過一個村莊,村莊入口懸在牌匾上的人頭,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顆血已經乾枯的人頭,若無記錯,此是山賊屠村後留下的標識。
隱約,似乎還聽見一些動靜。
由於血已經乾枯,顧易揚猜測山賊已經走了,所以走了進去。
果然,在死人堆中,他發現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孩,正摟著一個老婦在細細聲地哭著,滿臉的淚痕,察覺他的到來,才抬起盈滿淚水的眼睛看他。
後來,顧青霄曾經在之後的一個個噩夢中醒來後,摟著他說:
“先生,當時,如果不是你……”
事實上,不需要他說,他也知道。
因為,他還清晰記得,那小孩看到他的第一眼,眼裡透著的是什麼。
他不知道他如今看他的眼神是否也如此,可他真的覺得:
得救了……
“啪啪!”
接著,只見顧青霄其後的眾士兵在他一個揮手間,便迅速跑過來,將那些驚慌四散的人給一一抓起來。
“啊,救命!”
“大人,饒命啊!不關我的事!”
“啊……不,不是我!”
“大人,大人!”
喊冤哀嚎一下子不絕於耳。
“先押回去關起來。”陰沈著臉的顧青霄聽若無聞,視若不見,只低聲吩咐。
眾士兵利落應了聲,便連扯待拽地,把他們給拖走了。
巷子中,只餘下顧易揚和顧青霄。
顧易揚正要說話,卻被顧青霄幾個大步過來,一把狠狠抱住,給打斷了話頭。
同樣彷彿揉進骨子裡的力度,身上剛受的傷因此隱隱作痛,但顧易揚並沒有掙開,只因他輕易察覺,抱著自己的人,正在顫抖。
他抬了好幾次手,終於還是回抱他,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和體溫,心情也終於恢復平靜,笑笑:
“別怕,我好好的呢。”
顧青霄沒說話,只狠狠點著頭,手仍舊用力緊緊抱著。
半晌,顧青霄終於不再顫抖,狠聲道:
“我剛才不應該讓他們只抓回去的,就地正法才對!”
顧易揚沒有說話,只拍拍他的背。
受到安慰的顧青霄,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一併訴說著方才的害怕:
“我真怕剛才來不及……當時一個小女孩來我們家說你進了小巷子,裡面有壞人的話時,我幾乎都要當成笑話了,可是不知為什麼,心裡就有點不安定,所以才來的,沒想到——如果晚一點,先生,我真不知怎麼辦!”
顧易揚仍舊拍著他的背。
而顧青霄也就在這一下一下的輕拍中穩定下來,也想起了一事,拉開二人距離,心有餘悸道:
“先生,我們還是離開京城吧……我真怕像這樣的事還會發生,我在這裡每天都要輪值,根本沒時間保護你——”
“好。”
正當他以為他還要說出一大堆話時,顧易揚卻給了他這麼一個字。
“……要是你——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