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莫名的低沉不善,脫口之言,嘶啞難耐,但情緒卻是大涌,陰沉威儀得令人頭皮發麻。
宮奴們被嚇得皆是顫了身形,滿面驚恐,而後全然不敢多呆,頓時轉身急速踉蹌的跑遠。
待聞得屏風外揚來殿門的吱呀聲後,鳳瑤才渾身一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微脹的太陽穴,待得片刻後,他才稍稍按捺心神一番,開始緩緩起身。
只是,此番一動,才覺雙腿早已僵硬不堪,甚至竟是略微無覺無感,全然無法站立。
她再度跌回了浴桶內,周遭的冷水也再度將她圍裹。
她此番終於知曉她為何不覺得冷了,只因周身已然麻木無覺,是以在這楚京的大寒天裡,再被冷水圍繞,她也不覺得冷。
她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複雜而生,待沉默片刻,終還是心有所繫,是以也顧不得身子麻木,只得咬牙強撐的掙扎而起。
因這身子太過麻木,如此掙扎,幾番皆是徒勞,奈何即便如此,心有堅定與著急,卻是無心放棄。
則是許久,身子終是稍稍恢復了知覺,她也踉蹌的從浴桶內翻了出來,隨即便開始迅速著衣,而待一切完畢後,繞出屏風,只見映照在殿中那些窗戶上的光線,已是越發暗淡。
時辰,竟是這般晚了。
鳳瑤心口一沉,不再耽擱,當即朝前方殿門而去。
此番越發行走,足下的僵硬與麻木便也越發好轉,而待出得大殿,便見泗水居的幾名宮奴,正靜立在一旁,眼見她出得門來,幾人皆是微微而怔,隨即略微小心恭敬的朝鳳瑤行禮,“拜見長公主。”
鳳瑤目光朝她們一掃,“帶路,去你們皇上的寢殿。”
宮奴們再度一怔,卻也不曾拒絕,僅是朝鳳瑤恭敬應聲後,幾人便迅速點來了燈籠,開始簇擁鳳瑤往前。
天色暗淡,空中暗沉縷縷,那種黑暗之感,似要將天地徹底吞噬一般。
周遭的風,也凜冽厚重,涼薄四起,也似如瘋如魔,欲將人徹底吹翻。
宮奴們手中的燈籠,在狂風裡驟然搖晃,光影也狠狠而搖,那一閃一爍的光影,襯得周遭越發的詭異清冷。
鳳瑤滿目複雜,足下平緩而前,一言不發。
待終於抵達顏墨白的寢殿外時,則見,寢殿四方通明,只是殿門緊閉,一聲不起。
而那滿身修條剛毅的伏鬼,此際正領著十來人靜立在殿門外守候,眼見鳳瑤一行人過來,伏鬼也不詫異,僅是迅速上前朝鳳瑤迎來,而後低沉厚重的問:“長公主是來看皇上的?”
鳳瑤適時駐足,緩緩點頭。
伏鬼極為難得的皺眉,四方搖曳的光火,也將他那刀疤縷縷的猙獰面容襯得忽明忽暗。
“自打皇上入宮,悟淨方丈便一直在為皇上治療,血水也一盆盆的換了……”話剛到這兒,突然止住,不出聲了。
鳳瑤瞳孔驀的一縮,心口驟跳,則是片刻後,她才抬眸朝前方那光明成片的大殿凝去,低沉沉的問:“直到此際,悟淨方丈都還未出來?甚至,也不曾放出顏墨白已然脫離危險的訊息?”
這話,她說得極為緩慢,只是每字每句,脫口之後,竟連自己的心都跟著莫名的顫了兩顫。
伏鬼不說話。
四方安然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則是許久後,伏鬼才低沉而道:“嗯。”
短短一字,竟是複雜之至,甚至也夾雜了太多太多的擔憂與焦慮,憋然鬱積之中,難以排遣。
鳳瑤心口也隨著他的話越發而緊,一股股熟悉的揪痛感,逐漸起伏。
她不再言話,僅是緩步往前,坐在了殿外不遠的那處石凳上,泗水居的宮奴們本要跟上,她則心思焦慮煩躁,不待她們靠近,便已出聲揮退。
宮奴們面面相覷一番,終還是全然退下。伏鬼朝鳳瑤凝了兩眼,緩緩行了過來,待站定在鳳瑤面前,便剛烈煞氣而道:“這裡涼,長公主先回泗水居等訊息吧,待得皇上好轉了,屬下定當第一時間差人通知長公主。”
鳳瑤滿目幽遠,搖搖頭,“本宮坐在這裡便好,伏侍衛不必上心。你且做你的事去吧,不必招呼本宮。”
這話一落,全然無心再言。
伏鬼也面色略顯為難與無奈,卻見鳳瑤執意堅持,他終歸還是全數壓下了後話,不再多言。
周遭,一片沉寂,徒留風聲浮蕩,簌簌清冷。
鳳瑤與伏鬼,便這麼一坐一站的靜默著,誰也不曾再出聲。
只是,如此僵然沉寂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