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他面上的笑容逐漸深了一重。卻仍也不待鳳瑤反應,便稍稍起了身。
“這秋月殿的主殿,還是瑤兒住吧。畢竟擺設完全,一應俱全,終是比隔壁偏殿舒適些。今日天氣著實涼得緊,再加之身子略是疲乏,是以,在下便不再叨擾瑤兒了,先去偏殿休息了。若瑤兒有何事,儘管差人過來喚在下便是。”
鳳瑤淡然觀他,並未拒絕,也未言話。
東臨蒼再度朝她掃了兩眼,也未再耽擱,僅是挪開目光,隨即便足下而動,緩步朝殿門行去。
待得東臨蒼徹底出殿,在外的宮奴才極是小心翼翼的將殿門重新合上,鳳瑤終是松神一番,修長的指尖微微揉了揉略是微脹的額頭,待得沉默片刻後,便緩緩起身,踏步朝不遠處窗門而去。
待伸手開啟雕窗的剎那,冷風驟然自雕窗灌入,寒涼徹骨。鳳瑤的溼發與衣袍被吹得高高揚起,渾身也頓時涼薄,她眉頭抑制不住的皺了起來,伸手順勢攏了攏衣裙,隨即抬眸朝雕窗不遠的幾名宮奴望去,淡道:“方才御林軍押過來的溫內侍,此際何在?”
宮奴們迅速抬眸朝鳳瑤掃了一眼,隨即便紛紛垂頭下去,恭然而立,則是片刻,其中一人則道:“溫內侍此際正被關在秋月殿殿後的小屋內。”
鳳瑤神色微動,漫不經心的道:“將他帶過來。”
宮奴們當即恭敬應話,未待尾音全然落下,其中幾人便轉身小跑離開。
待得那幾人徹底消失在殿外的廊簷盡頭,鳳瑤這才將目光收回,緩緩轉身,回至殿內的軟塌坐定。
這秋月殿的主殿,的確擺設齊全,且那些長案矮桌,寬櫃書櫥,皆似上等木材而為,雕刻精緻,僅是稍稍一觀,便知價值不菲,只是,縱是這屋內的東西皆是精良,但卻不曾給人一種虛浮表面的浮華,更多的,則是一種簡約與高雅,不油膩,不虛浮,而是一種實實在在的低調與精貴。
不得不說,比起其餘宮中的虛浮奢華,這秋月殿的擺設,算是內斂精貴了,甚至,也如那大英太上皇一般,本在她眼裡是惡名昭著,但待親眼一觀,則見腹黑陰沉,諱莫如深,著實未有衛王那般的滑膩與虛浮,反倒是給人一種實打實的厚重。
也正是因為這點,那大英太上皇,才全然令她不敢懈怠,不敢小覷。
思緒翻轉,正待出神,卻是這時,門外突然有宮奴恭敬小心的嗓音揚來,“姑娘,溫內侍帶來了。”
“帶進來。”鳳瑤應聲回神,斂神一番,漫不經心的出聲。
則是這話一落,不遠處的屋門頓時被人稍稍推開,隨即,幾名宮奴押著五花八綁的國舅入門而來。冷風驟然順著那殿門的縫隙鑽入,涼寒四起,不遠處那暖爐上的火苗子,也被冷風吹得猛烈搖曳,似要驟然熄滅一般。
鳳瑤稍稍抬眸,徑直朝那國舅望去,則見他面色陰沉之至,殺氣盡顯,那雙漆黑的眼,似是積滿了震怒,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要徹底將鳳瑤凌遲。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鳳瑤心中瞭然,面色起伏不大,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起伏不大。僅待國舅被宮奴們押著站定在軟塌前時,鳳瑤才淡然出聲,“有勞了,爾等先出去吧。”〔修真〕重生馭獸師
宮奴們神色微變,面面相覷一番,隨即不敢耽擱,忙朝鳳瑤點頭行禮,而後自然而然將國舅放於地面,轉身而離。
國舅滿面的陰沉,怒意高漲,心底的殺氣與憤慨似要衝碎他的心房,奈何即便如此,也即便是想不顧一切的跳起來殺了面前這女人,但身子卻被繩索緊緊捆綁,掙脫不得,甚至此際連站立都是無法,更別提要跳起來要面前這女人性命。
之事如今受制於人,掙脫不得,但終還是不願卸了滿身的傲骨。他掙扎幾番後,便已全然放棄,隨即側躺在地,雙眼惡狠狠的朝鳳瑤盯著,怒道:“臭娘們!你究竟想如何?”
臭娘們?
鳳瑤眼角一挑,面色也稍稍沉了半許。
她並未立即回話,僅是居高臨下的將他掃了一眼,隨即便緩緩起身,往前而行,待站定在國舅身側,她滿目涼薄淡漠的凝他,她那雙漆黑的瞳孔,冷光流動,似在觀螻蟻與死人一般,淡漠之至。
國舅突然被她這種目光震了一下,卻也僅是片刻,他便再度斂神一番,惡狠狠的朝鳳瑤怒道:“臭娘們,你究竟想如何?你若識相,還不快將我放了?你莫要忘了,如今易兒乃大英太上皇極為重視之人,你若敢對我不利,易兒定不會放過你!”
是嗎?
這話入得耳裡,